陈老太太看着金玉堂叹了口气,想伸手拍金玉堂的肩,对方瞬间瞪圆眼睛一蹦三尺远。
老太太镇定地收回了手,清咳几声道:“适当的任性是情趣,但是过度了就会容易让人厌烦,他把你惯坏了,哪一日烦了你怎么办?”
“那简直太……”他本来想说太好了,可是心里突然一虚,皱着眉没有说出来。
陈老太太没再说话,拄着自己的拐杖又坐回到沙发上,
陈若言和金玉堂出了门。
“您确定,后天就出国?”,老佣人有些迟疑地问。
“老头子在那里去世,我自然是要回去的,回来,不过是因为小南。”陈老太太额间的皱纹舒展,“早些年我要强,一门心思打拼事业,老了想和几个儿子培养感情,却已经太迟了,倒是小南……”陈老太太喉头一阵哽咽,交叠放在拐杖上的手在发颤,“你说,我要是早点把他接回来,或者再年轻一点,会不会好很多?我实在是走得安不了心啊,”老太太眼里有泪花,她想起自己孙子新婚第二天回来吃饭,即使遮掩过但是依旧可以看见的五指印。
她心疼,却毫无办法。
老佣人听得心酸,他想劝老太太去医院,可是人老了,治不好,去那里面,不过是受折磨,那么要强的人,是不想走得那么难堪的。所以她选择早早离开。
老太太正心绪煎熬的时候,守卫跑来说,三少爷和叶先生过来了。
陈老太太先是看了一下墙上的表,已经快十点了,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陈楠还算平静地走到老太太面前,蹲下,手搭在老人家的膝盖上,低着头问:“奶奶,您要出国了?”
他来陪老人的时候,给老人家整理物品时无意发现了对方的机票,只是奇怪为什么老人突然要出国,便叫人去查了查。
肝癌晚期。
刚刚他打麻将接到的电话就是告诉他这个消息的。
“你爷爷忌日快到了,奶奶要回去。”功成名就之后吗,她便和自己的爱人隐居在国外的小镇上,陈家家大业大,在一日便不得一日安宁,陈老太太抚摸着陈南的头发,“小南也结婚了,奶奶,也放心了。”
说得言不由衷。
叶嘉珩在一边心情有些唏嘘,他的母亲要去世时,看他的目光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