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随时待命的秘书快步跟上,送去消毒用湿巾。魏谌慢条斯理地擦净每一根手指,避免血垢残留在指缝。他最后施舍给对方一个眼神——因为那人正抓住他的裤脚,哀哀地告饶。
“别这样,求你,我女儿还在读大学。如果我死了,我所有的债务都会转移到她们的身上……”
“魏,他看上去和那事没什么关系,甚至毫不知情。”抱臂立在他身旁的女Alpha抓起外套,搭在肩上,“我给你提个醒。这就是在浪费时间。”
“维拉。”魏谌挪动鞋尖,碾上了中年人的手指。他低头看着他,笑了笑,“让人把地毯也收拾一下。我喜欢干净点的地方。”
维拉立刻会意,她一个撤步将惨叫不止的Alpha一把拖入阴影。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在这之后,烟雾间弥漫的不再是沉寂,而是凄厉至极的哭喊,直到那声息渐弱,渐渐归于平寂。
秘书替他拉开那扇沉厚的大门,走廊里的空气顷刻涌入其间。
“……嗯,一个即将分化的Alpha。”他站定,犹疑,只那片刻便成了一声冷笑,“时机还挺巧的。”
***
对于南方群岛唯一一家孤儿院来说,完成性别分化前,未被领养的青少年都将在此度过童年时光。不同年龄层,不同性别的孩子会被分开管制。
因为一旦分化完成,无论他们对未来是否有所规划,那些没能离开群岛的孩子会被驱逐出去,成为码头上再常见不过的劳工,也许下场比那还要糟糕。
而平日里,他们需要用劳动来换取很多东西。
现在就是午餐后的劳作时段,越川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独自坐下,戴好手套,捻搓起院方要求的亚麻绳。最近有好几艘货轮都在群岛停泊,稍事歇息,院方希望他们加紧赶制出一批手工制品。这么做能换取很多资源——食物,水,还有领养家庭的优先推荐。
越川并不在乎第三个选项,在他看来只需要一味地完成命令,其他的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可惜,留给他的工作时间总因大大小小的意外而缩短。
——“阿越,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找了你好久。对了,有听说吗?”
他的肩膀被人从后拍了一下,身旁的空凳子也拖起数公分。不用想,占了座位的男生叫池野,标准的东亚脸孔。是个不缺朋友的社交达人,大部分人也承认与他保持着良好关系。两人是在一堂活动课上认识的,是一个不幸的分组计划。
每次回忆起这场“不幸”,越川都痛苦万分。这位搭档拒绝任何麻烦事,所有的手工活都推给他一个人完成。非但如此,池野还会顺走几样成品,“慷慨”地赠与他的朋友们。越川很不想在这件事上表态,他不善于此,就连无奈的情绪也多次被误解成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