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诺说,这是最强效的短时抑制剂。
越川犹豫着接了过来——他不确定对方是否值得信任。但弹出的针头快速楔入颈动脉,一阵舒爽的热流自注射点扩散开来。
等待血管内的躁动渐渐平复的过程里,越川销毁针头,问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提诺只是踮起脚尖,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
他说。因为魏先生喜欢你。
越川没有再回答。
抢在维拉和搜查人员闻声赶来前,提诺贴到他耳边,特地提了句醒。
——有人在跟着你。我不确定是谁,小心点。
但直到现在,越川心里还是没有“跟踪者”的人选。
这批表格大概处理了一个多小时,他才终于完成手写稿件。
由于没有等到前来验收成果的维拉,他只好起身询问情况——接着立刻被魏谌使唤去茶水间冲咖啡。
越川端起马克杯候在咖啡机旁,他有些心不在焉。看到桌上的一把小折刀,忍不住拿起来分神。香醇的深棕色液体落进杯底,溅起水珠的一刹那,他的手指不慎被弹出的刀片划破,一滴血珠险些坠入其中。
他挪开手指,连忙冲洗了一下伤处。
从前,他在美洲见证过一种仪式。是当地人的仪式,只要喝下对方的血,就象征着血缘,或者……婚姻。
如果滴进去的话……
他实在不敢细想下去。
返回办公桌等待新指示的过程中,越川发现,魏谌此刻不只是心情差,连注意力也飘忽不定。摆在他面前的合约与申请报告堆积成山,他却迟迟没有动笔批准。
男人接过咖啡杯,心神不定地转起钢笔。看模样,像在对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发呆。
越川也识时务地没有打搅他。
他独自站了很久,目不转睛地看着魏谌毫无防备地喝下那杯咖啡,直盯得自己喉咙发干。
过不多时,魏谌才注意到快被自己遗忘的某个人。
“你……”他蹙着眉头,把钢笔和眼镜拍在桌上,“就这样呆呆站着,连一句话也不说?”
越川弯腰将表格移到他惯用手的一侧。
“嗯。”
“也对,你最擅长的就是安静。”象征性地拿起最上面一张手稿,魏谌默念了几行,瞥开眼去,“交给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