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这是……”
“怎么回事?”
纪潇则有些艰难的看了看满脸诡异之色的父亲和弟弟,沉默半晌,终于开口了。
“长安,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被妖族抓去了吗?”
楚江宁看着埋头吃饭看似屁都不敢放一个实则在竖起耳朵偷听的纪家父子,微微一笑:“并非妖族,我之前是有急事要办,是以才不辞而别,惹你担忧了,抱歉。”
纪潇则不解道“和妖族无关?可是我明明感觉到了妖族的气息……”
“何况我还禀明君上,说你被妖族抓走了。”
“啊?”
这句震惊的「啊」是低头偷听的西洲洲主发出的。
楚江宁瞟他一眼,他又立刻噤声低头吃饭。
但内心惊涛骇浪。
什么意思?
帝君知道了?
知道了那不全完了吗?
这煞星再强也难敌君上,他这下可真是上了贼船。
纪流笙内心如何波涛汹涌纠结万分楚江宁懒得管,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那君上什么反应?”
纪潇则答道:“君上震怒,处置了玄光义兄,答应派人去妖族救你。”
“你既不在妖族,那得禀告君上才是。”
“万万不可!”纪流笙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跳出来阻止了。
“此事绝不可告知君上!”
纪潇则“……”
他看着格外激动的父亲,终于忍不住道:“为何不能告知君上?”
“还有父亲,您和长安,怎么在一起?”
他想问的是为什么三人聚在一起吃饭,场面还如此诡异。
父亲之前不是下过严令,不许长安出现在他三尺之内吗?
怎么现在……
楚江宁解释道:“其实我与流笙乃是旧识,前段时间刚巧重逢,于是便结伴来了帝都。”
流笙?
纪潇则嘴角抽搐几下,竟然无语得说不出话来。
流笙指的是……他父亲吗?
这语气?
为什么他听得那么古怪。
而且他眼角余光瞄到他爹,发现他爹正低着头,似乎对这个称呼并无意见。
神态……竟有几分乖巧??
楚江宁微笑:“潇则坐下来吧,我们一起吃饭。”
纪潇则现在根本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他只觉得脑子一团乱糟糟的。
下意识的看了看他爹。
爹头都没抬,低头吃菜。
他也不知道怎么整,只得坐下了。
除了楚江宁之外,所有人都食不下咽的吃着饭。
终于等到楚江宁放下筷子。
纪流笙和纪潇然齐齐松了一口气。
纪流笙道:“明日便是帝君寿宴,下臣……得去准备一下寿礼。”
他敷衍了两句就想溜,主要是需要合计一下到底怎么办?
上哪条船。
楚江宁勾了勾唇:“让你走了吗?”
纪流笙:“……”
他干笑两声:“君上?”
楚江宁问道:“你原先准备的寿礼是什么?”
纪流笙道:“是一块陨天石。”
西洲地矿丰富,这陨天石他珍藏多年,但原定好的雪晶甲炼不出来,他一时找不到足够厚重的礼物献上,只能忍痛割爱。
楚江宁眼皮都没抬:“换个。”
纪流笙小心翼翼的问道:“君上想换成什么?”
楚江宁拿出一个卷轴:“此画正适合。”
纪流笙看着这卷轴,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画有何奥妙之处?”
这幅画肯定不是一副简简单单的画。
也不知道上面画了什么?
这魔头是要搞事啊,他搞事就搞事,为何要拿自己当枪使。
这幅画在寿宴上一拿出来。
自己不会被盛怒的帝君打死吧。
楚江宁看出了他的忐忑,道:“你打开看看。”
纪流笙犹豫了一下,打开卷轴。
顿时,华光满室。
一股浩瀚之气笼罩。
千山百岳,松鹤绵延,大好河山尽入画中。
笔墨勾勒,栩栩如生。
楚江宁慢条斯理的道:“此画名为千秋图,意在贺我天域千秋万代,画工精巧,颇具神力,能聚日月之精,能清心静气,辅助修炼。”
乍看之下,居然没有问题。
他还以为楚江宁会送些什么嘲讽的画呢?
西洲洲主颤抖着嗓子道:“君、君上,此画是不是淬了毒?”
楚江宁:“……”
他瞪纪流笙一眼:“说什么呢?本君是那等不孝之辈吗?”
“本君乃是诚心实意贺父君千秋的。”
纪流笙:“……”
你真他妈是个大孝子啊。
天上地下没有比你更孝顺的了。
他战战兢兢的收起卷轴,艰难道:“是下臣胡乱揣度,下臣该死。”
楚江宁大发慈悲道:“你们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