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叹了口气:“我知你不信,但我有帝君当年给你外祖的亲笔手书为证。”
言罢竟然真的拿出一封书信。
楚江宁接过书信看了一下,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竟然真的是父君的笔迹。
而且遣词造句,都是父君的风格。
寒江见他脸色阴沉,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太过伤心。只是看了这书信你也该明白,帝君对你是当真无心,你也当死心了,还是早另谋出路才是。”
哪怕是一个凡人,头上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喜当爹了这么多年,都会愤怒得想要shā • rén了。
何况是权倾天下的帝君陛下。
老实说,小外甥居然能平安长大他已经很吃惊于帝君的肚量了。
楚江宁将书信收好,神态低落,难过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我原以为是我自己不够乖巧听话,才不得父君喜爱,原来我根本就不是父君的亲生儿子。”
“父君他根本没有必要对我好。”
他神色凄楚,秀丽容颜比这漫天冰雪还要冰冷彻骨:“原来……如此啊。”
他只想要冷笑。
气死了。
这书信真的是父君亲笔,信中说他乃母妃和恨烈天私通所生,要寒家给他一个交代。
寒家对他的交代便是一代家主自尽而死,麾下大部分势力归其所有,唯一剩下的舅父寒江,只得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遥泽郡郡首之位,居于一隅之地。
这书信写得十分真实,字里行间都可见对方那压抑着的愤怒,若是常人可能就信了。
但楚江宁才不会。
当年母妃毒害他被杀之后,他就对自己从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事无大小俱都百依百顺变成了爱答不理,冷漠相待,甚至动辄得咎。
当时自己还年幼,父君态度如此大变,加上自己越长大越和父君越来越不像,
他自然也是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因此揣揣不安了好长一段时日。
后来他想法子验了血脉,发现……完全是多虑了。
他就是楚临雍的亲生儿子,亲得不能再亲。
他们长得不像,纯粹是他天生肖母。
父君待他不好,纯粹是他迁怒而已。
现在却看到了他当年亲笔写的手书,说自己并非他的亲生儿子。
他图什么?
还不是阴谋诡计想要贪图寒江势力。
哪怕给自己扣一顶绿帽子也不在乎。
父君当真心狠手辣,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寒江见他面带寒霜久久不语,继续道:“虽然爹不是亲爹,但是舅父永远是你亲舅父。这些年我在这火寒狱里也不是毫无建树,我聚集了部分火寒狱的囚徒,成立了无双城,我为无双城城主,我们在此积聚实力,等待逃离的时机。”
“宁宁,你能杀死玉阶雪熊,足见你的实力,你若能加入我们,我们定能如虎添翼,逃离此地不在话下!”
寒江声音慷慨激昂,楚江宁似乎被他打动了,如玉般的黑眸定定的看着他:“一切……听从舅父吩咐。”
楚江宁假惺惺的答应了,然后就随着大喜过望的寒江回到了他所说的无双城。
无双城是一座黑石铸就的堡垒,远远看,巍峨大气。
但是近看就显得破破烂烂,十分寒酸。
和它恢弘大气的名字一点不相配。
无双城里更是只有几个留守的兵士,见到寒江大喜过望:“城主您终于回来了!”
“城主回来了!”
寒江眉头皱得死紧:“怎么回事?人都去哪了?”
兵士道:“城主您不在,那玉鸿堡打上来了,兄弟们全都去抗敌去了!城主您快去看看吧,这次玉鸿堡有备而来,来势汹汹,兄弟们损兵折将,损失惨重啊!”
寒江一听脸色大变,这些兵士全都是他精心培养的,是他逃离此地的凭仗,若有折损那损失可就大了。
他连忙厉声问道:“他们在何处?”
兵士给他指了方向,寒江扭头对楚江宁道:“宁宁,此事紧急,我们先去救人,回来舅父再同你叙旧。”
楚江宁点头。
二人朝兵士指引的方向飞去。
交战之处离无双城并不远。
还未到近处,便已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和爆炸声。
寒江脸色大变,怒吼一声:“小儿,你是欺我无双城无人吗?”
然后不由分说就冲了上去。
楚江宁本来确实是想帮舅父助阵的,但是定睛一看。
陷入了十分的无语之中。
战场上,两边正在交战,战况激烈。
那些和刚才遇到的兵士穿着同样甲胄的,估计就是无双城的兵士,舅父的手下了。
数量不少,一二三四五六七……
仔细一数,足足有十个之多。
加上他舅父就是十一个!
这就是无双城的全部力量?
跟闹着玩没什么两样。
习惯千军万马的魔宗宗主头一次见到这么寒酸的势力。
这还不算。
对方那个玉鸿堡更寒酸。
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叫什么玉鸿堡?难不成玉鸿堡是他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