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某人一直称不上好的睡相所赐,原本泾渭分明的界限,在几个小时后彻底变成一团乱。
“滴滴——滴滴滴——”
紧紧贴着个热腾腾的火炉,席冶是被闹钟吵醒的。
侧卧的枕头常晒太阳,既蓬松又柔软,他一直睡得很熟,眉头不耐地蹙了蹙,未等睁眼,搭在他腰间的手便抬起,准确按掉闹钟,接着又搭了回来。
而全靠本能做完这一切的顾琮,也在几秒钟后清醒过来,额头抵着自己肩膀,席冶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他的怀里,而自己的手,则大咧咧揽着对方的腰,棉质的睡衣被蹭起一块,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胳膊下的那抹温凉。
我……席冶……抱着睡。
大脑如同一段出了bug的程序,顾琮眨眨眼,愣了好一会儿才成功理解这个现实,左边的衣领有点下坠,像是被不轻不重地拽着,他偷偷向下瞄了眼,果然瞧见了被攥起的布料,和青年屈起的细白手指。
好可爱。
好想亲。
身体快过理智先一步行动,啾地,顾琮在青年头顶落下一个吻。
素来对外界充满警惕的青年这次却没有动,直到头发被人拨了又拨,后颈被比自己更粗砺的指腹撸猫似的摩挲,他才掀开眼帘,抬脚想踹。
——却没踹动。
小腿和另一双腿缠在一块,他在中间,像夹心饼干。
飞快地,耳垂染上一抹可疑的红晕,顾琮往后挪了挪,刚睡醒没多久的嗓音沙哑而含混:“别乱动。”
席冶却不。
带着一缕被吵醒后微妙的起床气,他故意向前凑了凑,上挑的眼尾如钩,偏语气无辜:“怎么了?”
在无数小世界中磨练出的演技炉火纯青,连顾琮一时也分辨不出对方是真的不懂还是在捉弄自己,只得偷偷拽过了点被子,一退再退,啪叽,摔下了床。
悠悠地,趴在床上望过来的青年哼笑出声。
于是顾琮便清楚知道了答案,却一点也生不起气,甚至觉得得意洋洋好似要翘尾巴的对方,是他想要好好抱进怀里揉一顿的可爱。
毫无换衣服晨跑的念头,匆匆冲完澡的顾琮一边刷牙一边想,和下雨生病一样,今天的情况属于不可抗力,不可抗力,跑步什么时候都能跑,和席冶同床共枕的第一个早晨,他绝对不要出门。
席冶平日是很喜欢赖床的,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在哪、坐着躺着都是一样,可今天,暖烘烘的被窝却失去了它的吸引力,顾琮在厨房热牛奶时,穿着睡衣的青年已经头发乱糟糟地晃了出来。
大早上吃狗粮吃到撑的1101幽幽:众所周知,干净的水洒在床上是不用洗的。
不明所以的席冶:?
但下一秒,推开主卧房门准备去洗漱的他,便懂了系统在说什么。
深色的床单、被罩、枕套,乃至材质厚重的丝绒窗帘,统统被拆了个干净,本就走极简风的卧室更加光秃秃,莫名显出几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