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空瓶易拉罐,高速旋转破开空气,正中陈远笙的命门。
“啊!”
陈远笙脑门瞬间出现碗大的红痕,他吃痛地大叫一声,不受控地倒下床。电锯被他脱力甩了出去,金属摩擦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陈远笙被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顾疼痛爬起身抓起电锯,满是戒备地看向门外:“是谁?”
薛玉衡眯了眯眼,上前一步将奚棠护在身后,神色森冷:“放了宋思绮。”
“哼。”
陈远笙这辈子绑架宋思绮本是临时起意,因此这个地下室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所以放松警惕,并没有带多少人手,此时难免有些色厉内荏。
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我只是请思绮来这里做客而已。”
“少废话了。”薛玉衡懒得和他说太多,陈远笙落在奚棠身上探究黏腻的眼神让他十分不快,他正想再说些什么,身后传来的一声尖叫却打断了他的话头。
“思绮,你怎么了?!”
林若玉看见宋思绮被绑在床上昏迷不醒,身边还有个变态拿着电锯欲行不轨,几乎快要被吓昏过去,她猛地想要扑过来却被保镖死死地拦住,用仇恨的眼神盯着陈远笙:“你敢?!”
“我家思绮已经有婚约了,你为什么还要逼她!”
电锯此时还在陈远笙手上,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空气中仿佛凝着冰。
林若玉这一句话显然打破了凝重的氛围,陈远笙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林若玉:“什么?!”
“不可能,她明明......”
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似的,连连摇头,手中的动作都往下偏了三分:“不可能,她明明爱的是我!”
“你们都在骗我对不对?都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说话间,陈远笙的表情已经带上了些许狠厉,掷地有声道:“我不信!她是我的!”
“由不得你不信!”陈远笙手中的电锯已经要挨上宋思绮的大腿,林如玉失声叫道:“她的未婚夫就在这里!”
“是谁?”陈远笙的瞳孔仿佛淬了毒,嫉妒的情绪在他的心中疯狂发酵,如带刺的藤蔓缠上他的心脏,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玉衡,你说句话呀玉衡!”林若玉发了疯般扑向薛玉衡,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只觉告诉她,薛家的权势是最好的保/护/伞,但薛玉衡却轻巧躲开她的双手。
“......”
薛玉衡抿着唇沉默不语,反射性地看向奚棠,却见奚棠正愣愣地看着他,眼底是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带着些许陌生。
室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在等待薛玉衡的一个答案。
薛玉衡沉默着看着奚棠,既没说是,也没有不是。所有人都以为他在犹豫,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在想什么。
此时的薛玉衡,满脑子都在想一件事:阿棠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奚棠等了片刻,没等来薛玉衡的答案,心底顿时有了计较,静静地垂下眼睫,避开薛玉衡的视线,向后退了两步。
或许,他就不该来。
他想。
这辈子,上辈子,都没有什么区别。
他重生一次,只不过是将上辈子的诛心之痛再尝一遍罢了。
他勉强掩下心底的失望,正想离开,却猛地被人抓住。
来人牢牢扣住他的手腕,力气大的几乎几乎要在他的皮肤上按下通红的指印,轻颤的动作却泄露出对方些许害怕与惶恐。
薛玉衡声音很轻,在偌大的地下室却显得掷地有声:
“她不是。”
“我身边这位才是我的未婚妻。”
薛玉衡大力将奚棠拉到身边,迎着对方诧异的神色,指腹在他带着水汽的眼尾抹了抹,尾音带着些许干涩与后怕:
“留在我身边,别乱跑。”
“玉衡!”
柳长烟警告性叫了一声薛玉衡的名字,却被对方强势打断,冰冷的眼神扫了过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
望向这个上辈子自己亲手送进监狱的shā • rén犯,薛玉衡慢条斯理地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带着势在必得的冷静:
“我没有时间和你玩爱不爱的戏码。”
“给你三分钟,把宋思绮放了。”
“凭什么?”陈凡笙轻蔑一笑,“在我的地盘,我不能保证你能完整地走出去?”
明晃晃的威胁。
在场的人均变了脸色,只有薛玉衡面色淡然:
“凭你母亲伪造亲缘关系的报告马上就会出现在陈阮的办公室。”
薛玉衡恨陈远笙恨了一辈子,恨他杀了自己的挚爱。因此,对他所有的弱点了如指掌,如丛林里的毒蛇般吐着信子等待时机,等着一击致命。
当然,薛玉衡也做到了。
陈远笙被人戳到短处,心脏骤停,瞳孔猛地放大:“你说什么?”
“伪造的私生子。”薛玉衡一字一句道,眼神戏谑:“还要我再解释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