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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封妃(1 / 4)

“下雪了,老爷。”

一阵粗哑的嗓音响起,像是车轮滚在满是石子的土地上,发出断断续续的摩擦声。

说话的男子是将军府的管家计盛,他浓眉厚唇,端的是一副忠厚老实之相,撑着一把伞站在梁国的战神——陆虞身边。

陆虞已经近五十岁,边疆的黄沙没有将他打磨的粗糙冷硬,反而有些白面书生的模样,除了眉眼的凌厉与冷漠时时刻刻提醒计盛这是一位冷血嗜杀的帝国将军外,外表与一位普通的文官别无两样。

但计盛见识过陆虞的手段,服侍他时,轻易不敢掉以轻心。

陆虞站在廊下,闻言,淡淡侧头瞥了他一眼,低声应了一声,忽然道:“我不在的这几年,京城可有什么异动?”

“府内一切都好。大夫人还是老样子,日日在道观吃斋念佛,身体无大碍。”计盛话音一顿,上前几步,弯腰悄声在陆虞耳边道:

“不过奴听闻,秦时将军与陛下已然日渐离心,前几日陛下因户部侍郎秦野为了一己私利勾结官员陷害吴呆子一案,大发雷霆,治了个秦时一个管教不严之罪,不仅将秦野降了职,还顺便将秦时手上的一支右翼军收回中央。”

“秦野年幼便丧父丧母,由秦时一手带大,他这个锅背的倒也不冤。”陆虞嘴角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快便收敛,恢复成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只不过,他爱权如命,如今被陛下砍了羽翼,还不知道会怎么发疯呢。”

“问题正在此。”

计盛的声音压的更低了:

“陛下这几年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削权,秦时早有不满,私下里与外敌往来甚密,动作极为小心,连奴也未曾截获实质性的证据。此番右翼军之事已经触了秦时的底线,如今大金派人进城,难保不会联合起来对皇城不利。”

“他若是想来便来,我的定安军也不是吃素的。”陆虞冷冷地抛下一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身上的披风,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

“时间也不早了,你且随我进宫去参加宫宴吧。”

“是。”

计盛垂头应了,小心地护着陆虞走出廊外,坐上早已候在门口的马车。

在进入马车内时,陆虞忽然回头问了一句:

“珩儿的忌日,是不是就在这几天?”

计盛愣了愣,很快答道:“是明日。府里已经备好了香案蜡烛与纸钱,但大公子的牌位现今供奉在宫内的正清殿,怕是.......”

陆虞闻言,讽刺地勾了勾嘴角:“他倒是连我儿子死了都不肯放过。”

计盛垂头,不敢接话。

陆虞放下帘子,冷声下令道:“走吧。”

宫中。

芷萝殿内。

宫宴已经开始,太监侍卫大臣往来不绝,殿内的角落已经烧起了暖炉,四周一片欢声笑语,歌舞升平,瑞脑浓香丝丝缕缕,扑鼻而来,陆虞踏进殿内时只觉周身温暖如春,不禁回想起边疆的苦寒来。

那是与京城截然不同的刀光剑影,阴谋诡计。

他与众人寒暄毕,寻了位置坐下。

“陆兄,你可是回来了。”他素日的好友,大理寺正卿冷子延正端着酒杯,笑眯眯地坐在下首,一口饮尽了手中的玻璃春:

“几年未见,陆兄还是仪态非凡,让人望而生畏。”

这话也不知是褒是贬。

陆虞冷笑一声:“冷大人,可别喝多了,否则陛下见你,非得赏你一顿板子不可。”

冷子延年轻时甚爱喝酒,时常来陆家蹭酒,连带着小时候的陆珩也染了他的怪癖。

他甚至因为喝酒误了好几次早朝,得了楚燃不咸不淡赏的几顿板子。

冷子延闻言哈哈大笑,颇为玩味地看着陆珩,意味深长道:

“陛下此刻佳人在怀,哪顾得上我呢?”

陆珩眉头一皱,刚想问冷子延什么意思,就听宫门口太监吊着公鸭嗓拖长声音喊了一声:

“陛下到——”

陆虞也顾不上和冷子延说太多,立刻双手交叠跪在地上,低头躬身道:

“臣等恭迎陛下。”

淡黄色的龙袍扫过芷萝殿前铺的红毯上,绣金龙的黑色长靴像是踩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众人皆噤声跪拜,偌大的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余轻缓的脚步声。

楚燃身后跟着陆珩,他无视了众臣与宫人的朝拜,视线落在龙椅下方的汉白玉阶不远的左位上,走到陆虞身边,弯腰将陆虞扶起,轻声道:

“岳父不必多礼。”

话音刚落,站在楚燃身后几位的秦芊闻言便心下一沉,在看见楚燃亲自弯腰扶起陆虞时更是脸色发黑,被口脂染得鲜红的嘴唇被贝齿反复蹂\\躏的红肿,指尖不由自士地狠狠掐入掌心。

同样作为皇亲国戚,凭什么独独只有陆家被陛下放在心上,礼遇有加,而他们秦家,她那个也曾立下功劳的大哥,却屡屡被陛下无视?

陆虞显然也有些受宠若惊,瞳孔骤缩,将头垂的更低了:“陛下,这不合礼......”

楚燃淡笑着将他扶到座位上坐下,神色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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