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转眼间又是深冬。
眼看着高考的时间更近,沈岚的情况也越加不好,偶尔有男人到沈家来,也是没一回就走了。
沈君倚既要顾沈岚又要顾着学业,他本来学习底子就不好,一时间分身乏术,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沈君倚被叫到陈宏办公室时,见对方正取下眼镜,疲惫地捏着鼻尖。
沈君倚脚步一顿,抬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老师。”
陈宏一惊,见是沈君倚,又放松了下来,招手示意沈君倚过来:
“你来一下。”
沈君倚走到陈宏面前站定,见对方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裙子,欲言又止,半晌才道:
“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如果需要,可以来找我。”
“谢谢老师,不用。”
沈君倚笑了笑,不卑不亢地答道。
陈宏是为数不多的知道他真实性别的人,虽然人很凶,但大多时候是恨铁不成钢,无关其他。
沈君倚很感激对方的隐瞒,但是也不代表他要听取对方的任何建议。
毕竟,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
陈宏见此,也没多说,言归正传,从文件夹中取出两张年级排行表,指了指红圈圈出来的数字:
“这一次考试,你状态下滑的很厉害,一共退步了一百五十三名。”
陈宏面容逐渐严肃:
“你原来的成绩虽然不算太好,但是人很聪明,勉强能摸到一本的尾巴。”
“但按照你这次的排名来看,连考上二本都悬。”
陈宏点了点他的各科成绩,逐一分析完后,缓声道: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尽管和老师提。”
“老师不想放弃你这个好苗子。”
沈君倚垂眸看了看陈宏满是担忧的脸,手背在身后动了动,半晌移开了视线:
“谢谢老师。这段时间家里有点事,我很快可以处理好,会尽快调整学习状态的。”
陈宏不知道沈君倚口中的“有点事”是多大的事,听沈君倚说会尽快调整,便不做他想,欣慰地叹了一口气:
“那就好。”
“离高考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相信你努努力,一定能考上好大学。”
陈宏说完又道:
“为了提高你们的成绩,我决定让班上的同学分成两组,结对帮扶,可以一带多,也可以一对一,全凭自愿。”
“你一定要积极参与。”
沈君倚“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陈宏见对方一脸乖巧,说什么应什么的模样,到底没舍得再骂,大手一挥放对方回教室了。
沈君倚先是去小卖部转了一圈,买了一包棒棒糖,才回到了教室。
因为是大课间,教室里一如往常的热闹,细听却能从嘈杂声中听出不一样的声音:
“我听老班说,班上要搞什么结对帮扶的活动,你说这节骨眼了,搞这玩意有用吗?”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生拍着桌子慷慨激昂,话里话外怕别人选中他当帮扶者,占用自己的学习时间。
沈君倚听完心里没什么反应,淡定地拆了一根草莓味棒棒糖塞进嘴里,心道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要是他,也不愿意为了旁人浪费自己的精力。
有些人看不下去尖嘴猴腮男语气里的傲慢,张嘴反驳了几句:
“你可闭嘴吧,好赖也不一定有人选你。”
“班上厉害的人多的是,人家第一名容与斐都没说什么,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尖嘴猴腮男一拍桌子,那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几个人顿时吵成一堆。
容与斐背靠着沈君倚睡得正熟,他昨天又和卢杉出去找人打架,浑身戾气还没收,被吵的头疼,不得不醒,撩起刘海冷声道:
“吵什么?”
容与斐脸上还带着些许淤青,脸颊上贴着创可贴,眼尾下压看上去面无表情,却极富压迫感,短短三个字仿佛具有极大的杀伤力,瞬间让所有人噤声。
尖嘴猴腮男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不敢再多嘴,背过身去默默写题,班上一时如冰水入池,一片冷寂,没有人再敢吵这位大佬睡觉。
唯有沈君倚在一片寂静中轻笑出声,容与斐瞬间回过头去,烦躁地踢了踢沈君倚的小腿:
“你笑什么?”
力度不大,更像是猫咪收了尖利的爪牙,用肉垫轻轻挠人。
沈君倚眯了眯眼,摇头无辜道:
“没笑啊。”
没笑才有鬼。
容与斐半点不信他的话,转身用笔尖戳了戳前面的卢杉:
“刚刚班上在吵什么?”
卢杉把刚刚众人的话题再讲了一遍,半晌用暧\\昧的眼神在容与斐与沈君倚身上转了一圈:
“你俩要不要结成一对?”
“一对”这个词看用在什么情境下,容与斐本来觉得没什么,被卢杉这么一说也觉得浑身不对劲起来,怕一旁的沈君倚身为女孩子脸皮薄尴尬,于是便瞪了卢杉一眼:
“管好你的嘴,少胡说八道。”
沈君倚闻言,看了容与斐一眼,半晌没有说话。
十分钟后,上课铃声响了。
这节照旧是陈宏的英语课,沈君倚在容与斐有意无意地帮助下,英语选填的正确率已经突飞猛进,他其他科成绩下滑的很厉害,只有英语超常发挥,其中也离不开容与斐的帮助。
沈君倚一边全神贯注的记着笔记,一边留神听着容与斐小声给他开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