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会引起公共恐慌,网上并没有太多的报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闻路明说的那条新闻,有记者跟到医院采访了参与抢救的医生,医生说多亏了有血型匹配的热心市民及时献血,加上经验丰富的主任医师主刀,才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命。这个结果对于那个姑娘来说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放下手机,我再一次倍感无力地体会到什么叫做生死有命,有时候不过是差了一点可怜的运气,便会得到天差地别的结果。
如果当初……算了。
戏文里总讲善恶有报,小时候我也天真地信过,后来才明白什么因果报应,不过是编戏文的人给普罗大众画的饼。世上最不缺逍遥快活的混蛋和无端受难的善人,说来说去逃不开一个命字。
命又是什么呢,命是不讲道理。
认识的人总说我命好,我问为什么,他们说我生下来什么都有。但没人问我我想要什么,命运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塞给我,我说我不想要,它说我得了便宜卖乖。
越胡思乱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胡思乱想。
窗外又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声音令人烦闷。我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氛围,于是下床去敲闻路明的门。
半夜扰人清梦简直缺了大德,所幸我道德感不高,一点儿也没觉得抱歉。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闻路明一副刚被吵醒的样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我,慢半拍地问:“言乔?”
“闻老师,”我看他不像是有起床气的样子,放下心来,问:“有酒吗?我睡不着。”
闻路明站在原地,几秒钟后终于缓缓转醒,说:“你现在不能喝酒。”
“但是我睡不着。”我随口扯谎,“刚才打雷了,我不敢一个人睡。”
在闻路明面前丢了太多次人,我破罐子破摔,已经完全不在乎面子了。
随他怎么看我吧,我就是一个弱鸡废物草包。
闻路明毫不意外相信了我的话,叹了口气拉开门说:“进来吧。”
我跟着他进去,第一次看清客房的布置,跟主卧差不多的干净色调,普通大小的双人床,只半边有睡过人的痕迹。
闻路明从衣柜里抱出一床新的被子铺开,意思不言而喻。我非常配合地掀开被子躺进去,说:“谢谢闻老师。”
心理负担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可能有的。我们两个一个alpha一个beta,谁也占不着谁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