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来,下周再过来一趟,祺英下周有个表演。”
“爷你也太,”
“太什么?太什么?甭跟我谈什么民主,全天下都民主,你们俩,没门儿!还不滚?”
苏之恒拽着妹妹手腕的手紧了紧,心说,果然还没消气.
陆从的身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只是一个雇佣兵这么简单了,就像是现在,A市某条人烟稀少的深巷中,一个黑衣的男子紧跟在他身后,直至把人逼在了死角,这样的人,连声音都充满了杀意,
“还跑么?”
陆从不做声,那人接着说,“年初,在码头晃过的那个影子,也是你吧?”
“三爷不怕死,就怕不知道怎么死的,”这人往前走了两步,对面的人一直半躬着身子,似乎是疼痛难忍,他讥笑一声,“怎么,前天夜里还真把你伤着了?瞧瞧,你都站不稳了。”
陆从低垂着头,光线不足的深巷中完全无法看清他的表情,这是死亡前的肃静,黑衣人每走一步,在陆从的耳朵里都是明晃晃的数据,人类大脑对冲击事件的下意识反应需要几秒,肢体反应需要几秒,经过严苛训练的人需要几秒,而冲击本身需要几秒,在黑衣人走上前的步伐中都变成了数据,一行一列的罗列在了陆从眼前。
接着,就在黑衣人还未完全靠近的时候,突然感到了一阵大风刮过,他的双手被顺带挽到了身后,两声短促的鞭炮声钻进了耳朵里,剧痛随之而来,他看见自己的胳膊从腋窝处脱臼,左手向右搭在后脖子上,右手臂向左搭在左手臂上,更可怕的,是他的小臂,被逆向折断后与大臂的再次形成了一个直角,毫无支配能力的挂在他的后背上,他发出一声大象般的嘶喊,笨重的扑倒在水泥地上,陆从就站在他的身后,手捂着不停往外冒血的伤口,转身朝巷子口走去.
第10章硬汉
苏之恒被送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了,之荔要回会所,两个兵把他放下就带着之荔绝尘而去了,原本被爷爷这一弄就有一肚子气,想着给谁打个电话发泄一通。
靳启昂?不行,他和褚齐度假呢。沈亦南?更不行,谁知道跟褚罗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这么想着,电梯叮了一声,苏之恒一走出来就看到了自家门口的一坨不明物,走近了两步才发现是个人,他试着叫了两声,没回应,再走近,发现地上淌着血,有这么一个瞬间,苏之恒的心脏还来不及处理他的反应,他就已经蹲到了那人面前,握住他肩膀急切的问,“你死了没?”
“说话陆从!”
陆从身上没力气,可他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了,现在缓缓的抬起沉重的头,虚晃中看了他一眼,摇头说,“.你去哪了?”
“你还管我去哪,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
陆从不理会,固执的接着摇头,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可嘴里还是嘟嘟囔囔的说,“我想你.”
苏之恒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倾过身子,双手钻进他胳肢窝下把人抱着站了起来,陆从很重,他用了吃奶的劲儿才让他站直了腿,接着开了门,踉踉跄跄的把人扶了进去。
直到把人放在了自己床上,苏之恒才得以缓口气。陆从身子刚一沾床,血就立刻浸湿了床单,蔓延开来,打眼一看,苏之恒觉着心惊肉跳,他弯腰去解他的衣服,刚碰到纽扣,就被陆从一把握住了手,苏之恒好声好气的抬眼,解释说,“我,我给你处理一下。”
“不用,”难得陆从肯开口说几个别的字,可苏之恒听的就是不痛快,怒道,
“什么不用?平时脱了裤子就上的,现在碰不得了?”
“缝合裂开了,我怕你看得难受。”陆从脸上冒着汗,说这话时直勾勾的看着苏之恒的眼睛,他是真怕苏之恒看到他皮开肉绽之处,怕他留下阴影,以后吃食儿的都吃不痛快。
苏之恒嘁了他一声,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接着去解他的衣服,“受了伤不去医院,跑我这儿来,存心的不是么.”
“.”
“我有个朋友,是医生,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把他叫来,不然你这样会死的。”衣服解开后,满腰上都是血,血水里泡着的伤口因为他呼吸的浮动而搓动着,苏之恒眼睁睁这么瞧着,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你听见我的话了么?”
“嗯。”好半天,陆从才挤出这么一个字,苏之恒便马不停蹄的打了电话叫人过来,这期间,他拧了数道毛巾给他擦拭身子,周围擦的差不多了,伤口的大小才真正展现出来,这么大一条口子,苏之恒恨不能给陆从一脚,到了还是忍住了,嘴上骂道,“你命还真大,这都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