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好久以前的事。等我发觉自己开始爱上你的时候,我已是走了一半了路了。
——简·奥斯汀《傲慢与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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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遇把苏南拎回房间,紧闭门窗,开大了暖气,脱下她冻透的靴子,拿被子给她披上,又去开浴室的热水。
抓住她的手,使劲搓了几下,待浴室里热气腾腾了,推她去洗澡。
他自己身上还是冷的,散发一股寒气。
“你不洗哦?”
“你先洗。”
浴室里面雾气缭绕,很暖和,水温也调得有一点烫,冲了两下,苏南周身都暖和起来。
就想到外面还是冻坨坨的陈知遇。
她把水关小,打开浴室门,探出头去,“陈老师。”
陈知遇应一声。
“……花洒好像有点问题,你来看一下。”
陈知遇看一眼,起身走过去。
苏南把门开大了一点。
浴室门比大门矮,他整个顶到门框,微微低头,钻进去。
手腕让苏南一捉,紧接着热乎乎的手指就来解他衬衫的扣子。
***
半小时后,陈知遇抱着苏南出了浴室。
拿浴巾给她擦了几下,塞进被窝里,然后牵过来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他不擅长做这个事,跟吹落了水的猫一样简单粗暴。
苏南一边在心里嫌弃,一边……享受。
头发到七八分干了,陈知遇打电话让人送吃的上来。
挨床沿坐下,去看裹着被子,只露出一颗脑袋的苏南,“你在家里有没有好好休息?”
苏南点头,“辜田骗我妈,说我是肠胃炎……”没沾过一点辛辣生冷,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就帮忙看看宁宁,基本在苏母不知情的情况,做足了小月子。
陈知遇叹声气,还是觉得心疼。
把她手抓过来,捏着她带着戒指的中指,无意识地摩挲两下。
苏南在床上爬了两步,过来抱住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心里也难受,“……还会有的。”
过了半刻,陈知遇沉沉地“嗯”一声。
晚饭,陈知遇说什么也不让她喝酒了,虽然已经过了两个月,就怕她又冻又喝酒,落下什么病根。
“就一口……”
“一口也不行。”
看苏南扁嘴,凑过去吻她一下,“一口。”
他口中有杨梅酒的甜味。
苏南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无意识的。
他差点又被她撩拨起来。
吃完,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个人漱过口,就回床上窝着。
很多话要说,先囫囵聊过的,现在又把一些细节单拎出来。
苏南五指并拢,看自己右手中指上明晃晃的钻戒,有点晕晕乎乎的,她再怎么“两袖清风”,也抗不住这个,傻笑问他:“什么时候买的?”
陈知遇哼一声,不答。
“尺寸刚刚好哦。”
“……”陈知遇白她一眼。
虽然没给苏南机会把话说出口,但他心里清楚,苏南陪他过来,是准备跟他分手的。
他来求婚,她来分手……
没忍住,往她脑袋上拍了一掌。
苏南扑下去,又转过头来,“干嘛打我?”
“该。”
苏南当然也觉得惭愧,有时候自己性子起来了,特别拧,钻进牛角尖里就是不肯出来。
她之前总说苏静,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的。
服软,凑过去亲他,“我错了。”
陈知遇捏着她肩膀,往床上一压,俯下身去。
旱太久了。还不能真的做,但折腾她一下,还是可以的。
*
聊一会儿,再互相撩一会儿,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陈知遇领着她在附近逛了一圈。
这上面有一个剪纸博物馆,很多漂亮的成品,还能免费教学。
苏南在剪纸老师的指导之下,成功剪出来一个“福”字,非要贴在陈知遇的车窗上,被嫌弃了。
抱着几幅剪纸工艺品,又去逛别的小店。
但这几年全国各地旅游商业化,造出来的“古镇”都大同小异,乐趣不大了。
雪停了,阴云拨开寸许,显出云后的半轮太阳。
今天来玩的人比昨天多,民宿一时间闹起来,晚上有人抱了吉他在院子里唱歌:
“今天的风又吹向你,下了雨,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陈知遇:“俗气。”
苏南:“我觉得这个歌挺好听的啊!”
唱到副歌部分,有几个穿长裙的姑娘上去跟歌手合照。
陈知遇:“刻奇。”
苏南:“……你好烦!”
虽然觉得俗气又刻奇,陈知遇却没走,翘腿坐在院子的木凳上,点一支烟,看一会儿远山的雪色,又看一会儿面前的苏南。
有风,有雪,有爱人。
到十点,两个人回到房间。
苏南先去洗澡,洗完出来,陈知遇正靠窗坐着,一边翻带过来的一本漫画书,一边在……哼歌。
哼的还是刚在院子里的那首歌。
苏南:“俗气!”
这天晚上,她很快就就知道了,陈知遇不但“俗气”,还很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