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母亲在的时候,家里倒还会热闹一些,门口张贴了福字和对联,他们一起守着电视里欢庆的节目跨年,等到了零点耳旁便会传来烟火声,就算只有两个人,但那却是他的家。
家这个字,乔原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了。
第二天清早,热气腾腾的早餐摆放在了餐桌上,宁墨穿着一身带着华国元素的衣裳,身前印着一个大大的福字,是之前他买的,看起来喜气洋洋,像是海报上的年画娃娃。
宁修远正拿着手机对准宁墨身前的福字扫,然后道,“别乱动,我看这下能扫出来一张什么。”
宁墨委屈着小脸,看见乔原过来了,连忙唤他,“爹爹。”
宁修远听见了宁墨声音,抬头看见了乔原,把手机放了下来,然后走到乔原的身旁讨好道,“粥还是烫的,我盛出来给你放温了一些。”
“嗯。”乔原应了一声。
宁墨从凳子上爬了下来,今天一大早上,宁修远推开他的房间,看他醒了,就帮他换上了这身充满了喜庆的衣服,然后一直拿着一个手机对他扫来扫去,他都没有人权了。
宁墨扯住乔原的裤腿,瘪着小嘴告状,“……爸爸,爸爸欺负宝宝。”
宁修远一听,急急忙忙的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怎么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会冤枉别人了。”
“哼哼。”宁墨的小脸蛋上写满了生气,脸颊鼓得跟河豚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过去捏一下。
“哼哼什么,别以为爹爹在这里,爸爸就不敢教育你了。”
宁墨伸出小短手抱着乔原的腿,也不愿意再被他拉过去扫福字了。
宁修远扯着宁墨的小手臂,像是要把宁墨从乔原身下揪出来,“再不过来,爸爸明天不带你出去玩了。”
乔原皱眉道,“你都多少岁了,能不能别和孩子一般见识。”
“……”听见乔原的话,宁修远这才松开了宁墨的手臂,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像是比宁墨还要委屈。
以往早晨醒来了,家里都是一片空荡和寂静,现在好似多了点热闹的气息,心里不会再无端感觉到落寞,放空大脑,一个人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宁修远的公司后天放假,这几天事情较多,推积在一起,也不能年后再去处理,经常在公司里连午休的时间也不放过,只为了能准时回家。
佣人现在住在隔壁宁修远买的那套房子里,每当他走了,佣人就会过来照顾宁墨。
乔原留在书房里,和韩谌在微信上交流了几句,对方接手韩家后将公司打理得还不错,也是到了现在,乔原才知道韩谌的家世,之前韩谌似乎并不想和人提起。
后来说起了近况,乔原道:你身边也该有一个人了
在大学的时候,乔原就知道韩谌有多受欢迎了,韩谌上的课,几乎没有人会逃课,教的选修课也全部成为L大的热门课程,那个时候于他而言,韩谌就是优秀得让他难以触及的存在。
在电脑的另一端,韩谌的手指放在了键盘上,却迟迟没有发消息过去。
韩谌对家庭这两个字有些排斥,当初如果不是他的父亲在外面乱来,母亲也不会死,不到一周的时间,家里就多了两个外人,以至于韩谌一向都很厌恶余简,大学之后就搬出去住了,很少再回家。
倒是余简,时不时就会过来找他,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想必是那个女人觉得讨好一个不够,又让余简过来讨好他。
一般情况,他下午四点半就会开车回去,但助理进办公室告知他,江户公司的负责人想见他,想商谈一下之后的在工作上的一些流程,时间约在了下班后。
上午天色还只是灰蒙蒙的,从空中往下飘落一些小雪,下午天色就沉得厉害,路面上刮起了大风,道路两旁的枝干仿佛都要被连根拔起了一般。
韩谌还算不怕冷的,出了公司一阵寒风袭来,也不免把手放在了口袋里,和江户的负责人约公司楼下的一家餐厅里商谈。
他已经忘了,昨天约好了余简,对方下午五点会给他送水饺过来。
包厢里开足了暖气,韩谌的额间冒出了一些细汗,室内和室外的温差完全是两个极端,服务员也将菜端了上来,尽管只有两个人,但菜点的却不少,聊完事情后,外面的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道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了,刺骨的寒,仿佛在狂风里藏匿了一只猛兽。
雪里面夹杂的雨水,在天空中凝结成了冰晶,窸窸窣窣的细碎颗粒状物体砸在了车窗上,因为天气的缘故,车速也比平时减缓了不少,韩谌打开了车内的广播,听着从里面播报出最近的一些新闻。
这次寒潮持续的时间较长,温度也比去年降低了三四度,广播里提醒最近出行的人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