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止住了,呼吸还一抽一抽的。
庄文曜心底叹了口气,脸上淡笑着:“好了!这两天尽量别让伤口沾水……”
张芮抽噎着说:“晚自习怎么办……”
庄文曜一拍脑门:对啊,他们还有晚自习,还要写作业呢!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没事!”庄文曜内心很崩溃,强笑着抽出两卷纱布给他在小臂上包扎了一圈,“这样伤口就不会蹭到桌子了,也比较透气。纱布脏了就来找我换。”
“嗯……谢谢班长……”张芮嘴角下撇,委屈劲又上来了,“班长……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庄文曜立刻反驳:“谁说的?”
张芮抽抽搭搭、断断续续地说:“要不是因为我,教练也不会、不会给我们加训匍匐前进……要是我没有受伤,烨哥也不会、不会生那么大的气……还被教练给发现了……呜……”一番话说得语无伦次,最后自己也呜咽起来。
庄文曜却听懂了。
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今天的匍匐前进只是一场普通的训练。而张芮却因教练的一句话,背负着极大的心理压力。
他因为体质原因,容易受伤。虽然身体柔弱,但性子要强。为了和集体步调一致,可能会一直坚持、瞒到训练结束。
谁成想会被张烨然发现。
他生了好大的气,差点和袁家玮打起来。
像张芮这种心思细腻的人,很容易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被懊悔和内疚再三折磨。
张烨然那一声喊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被反复凌迟的心脏彻底崩溃。
“张芮,”庄文曜认真对他说,“即便没有你,嫌训练太累的也大有人在。你不知道2班新来的那几个有多不适应,跟教练讨价还价了好几次了。”
自从高二分班之后,不少原普通班的同学加入了他们航空班。但由于他们没有接受过高一的基础训练,上来就上滚轮肯定吃不消,成日里怨声载道。教练今天的加训,实际上是为了磨练他们的。而张芮这种咬牙坚持毫无怨言的学生,教练心底其实是欣赏的。
“所以……”张芮试探着问,“今天的加训,不全是因为我?”
“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他们的事。”庄文曜说,“而且你的抗晕眩训练做得非常好了。”
“真、真的吗?”庄文曜具有作为班长的威信,因此张芮虽然不是很自信,但对他的话还是很相信的。
“当然!我知道,你每次训练完觉得很难受,但你对比一下,我们都是这样的,还比你更难受呢!”庄文曜认真地说,“你不要多想,每天完成该做的事就好。熬过刚开始这段时间、适应了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张芮重重点头,还是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