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软萌很委屈。
就像流传甚广的那句话说的：我爬到食物链顶端不是为了吃素的！这句话套在此刻的柳竹安身上,就直接变成了“我都成为霸道总裁了为什么我还要吃这些！
瞧瞧这碗清汤寡水的粥；瞧瞧这毫无油水的小菜；瞧瞧这红彤彤的苹——好吧这个不算。
柳竹安内心藏着血泪，喝完了粥，啃掉了香甜的苹果。
柳霸总：【现在……】
柳竹安把餐具装好放到一边，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现在开始锻炼身体吧！我该怎么做？】
柳霸总：【……】
柳·宅·霸总沉默了。
就算是有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控制狂、霸道总裁,也有不那么擅长的事情。而有的时候，要强的人是怎么都不会承认这一点的,说不定还要做点别的来证明。
比如,在家里配上健身室。
……反正柳霸总不喜欢运动。
但柳软萌那小小的问题根本难不倒万能的柳霸总！当柳竹安做好准备，站在健身室的时候,那道有段时间没出现的糙汉音分系统出声了。
分系统：【您好。接下来由我进行给您的私人健身指导。现在，请站在跑步机上,将步速和坡度分别调至——】
娃娃音的系统悄悄问柳霸总：【……这样好吗？】
柳霸总：【你有问题？】
系统：【我不是我没有柳霸霸最牛X了！】
***
饭吃的是真不少,但烧是真的没退。
沈奕辰舌头灵得很，这顿晚餐吃得是没滋没味，但还是使劲往肚子里塞，再撑着虚软的身体把碗筷洗好了，回到床上。
他没再脱衣服，倒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闭上眼继续发汗。
头很痛，疼得有点麻木。乱七八糟的内容从脑海中反复闪过，破碎的记忆不能连贯，那些碎片一闪而过，快得连尾巴都抓不住。
可他还是从那些碎片中抓到了一个名字。
“小言”
好像是那个面容模糊的小少年的名字。
还没等他再抓住什么灵感,柳竹安已经卡着时间重新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柳总裁才刚从健身室走出来，穿着薄薄的运动装，微微汗湿的手掌覆盖在他额头上,依旧滚烫的温度让总裁眉头皱得紧紧的。
柳竹安：“起来，去医院。”
沈奕辰：“不用。”
柳竹安：“这句话，我不说第二次。”
沈奕辰：“……哦。”
他晃晃悠悠地爬起来，一掀被子，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三分钟后，裹着被子的沈奕辰仿佛一只巨大的毛毛虫，一步一挪的出了门。等他不知道多长时间艰难地爬到一楼的时候，柳总裁已经在等着了。
黑色的低调商务车让白秘书开着，这边只剩下这辆拉风而招摇的火红色的加长幻影。
她坐在驾驶位，安全带系得稳稳当当，车窗摇下一半，冲沈奕辰扬扬下巴：“上车，后面宽敞可以躺着。”
而沈奕辰傻乎乎地站了一会儿，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那么大一坨的沈奕辰，挤进了副驾驶座。
他个子本来就高，身材也结实，裹着厚被子在副驾驶上只能缩成一团，显得有点可怜。
灼热的体温让他整个人反应都迟钝了一些。
他茫然地看着柳竹安又伸出一根手指把他按在座位上，给他把安全带系好，然后给医院那边打电话。
他看着柳竹安的侧脸，安静地闭上了眼。
他的嗓音有些喑哑：“……谢谢。”
柳竹安正开车，随口应了一句：“嗯。”
沈奕辰低声道：“我欠你的越来越多……”
“嗯，”柳竹安道，“先欠着吧。不收利息。”
男人不自在地挪挪屁股，嗓音哑得过分：“我只剩下自己这么个人了。本金都没还，你就是收利息，我也还不上。”
柳竹安懒懒道：“不还有副身板吗？那就卖身。”
沈奕辰：？？？
柳竹安的余光瞥到了懵逼的沈奕辰。看着那双笑眼瞪得圆滚滚，仿佛在控诉“你说的是什么玩意？”，她没忍住，喷笑了一声。
车子已经驶出了小区，开上了去往牧家医院的路。不到九点的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耳边几乎能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她没有转头，眼中仿佛只有车前的马路，而沈奕辰望着她唇角的弧度，自己也傻乎乎地跟着扯扯嘴角，露出浅浅的笑。而他的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那双弯起来的迷蒙笑眼。
他就是……突然地想要笑了。
柳霸总共享柳软萌的视线。虽然柳竹安在开车没有注意到沈奕辰的小细节，但是柳霸总注意到了。
柳霸总不屑地哼了一声，问她：【你很习惯照顾人？】
柳软萌还握着方向盘，对柳霸总表达了肯定：【算是吧。】
虽然说软萌已经被霸总同化得霸气了起来，但本是来说，她还是曾经的软萌，在霸总在的时候，会更倾向于过去的自己。
【我好像没有对你讲过我自己。】柳竹安顿了顿。
夜幕下的城市拥有万家灯火，而柳竹安曾经也在灯火阑珊之中。
【我妈妈身体不好，】她说，【虽然她总说不需要我担心，但我又不傻。她不舒服的时候是我照顾的。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再遇到过这种情况，手生了。】
不过她还记得，并且在回忆到那些温暖片段的时候，会感到心口都在泛着温柔。
她曾经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儿，柳竹安想。
普普通通的一家三口，不愁吃穿，但也没什么大钱。母亲陪了她十五年，父亲陪了她二十年，给了她温暖的家，给了她平淡而温馨的人生，直到她因为意外遇上了系统。
——当然，性格问题是柳竹安自己背锅。
柳霸总若有所思。
牧听雨是个强势得令人无法接受的女性，所以柳霸总从来没有体验过正常温馨的家庭生活。在这一方面，就算是霸总也是有些欠缺的。
她想了想，问：
【所以，生病的沈奕辰……有点像你妈妈？】
柳竹安：？？？
本来减速的刹车差点被她踩成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