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宝,哈哈哈……我的宝宝没死,她的才死了,我的孩子在这里呢,我的孩子……”郭兰自始至终只说这一句话,颠三倒四,这样的状态无法审讯,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江连忠自首,在做笔录的时候把一切都说了,对自己shā • rén的事供认不讳,毫无生气的一张面孔,直直盯着前方,比郭兰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亲手杀了那两个人,在这之后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因为江连忠供认的一些事和数年前黎家有关,刁明山得到消息亲自来找了黎舟一趟,他没敢去跟黎江说,只皱着眉头跟黎舟讲了大概:“小少爷那边我还没告诉他,事情太突然了,我让陈琢玉瞒两天再说,现在冀州那边还要过去一趟,说是跟之前的一次案子有关。”
黎舟问道:“是经济案件?”
刁明山摇摇头,脸上带了苦涩道:“要只是钱的问题就好了,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大少爷还记得你们以前读书时候有一回被卡车撞了吗?”
黎舟点点头,那是他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他挽回了黎江的双腿,但是也重伤了一条胳膊。
刁明山道:“那件事,当年老爷子让我去查,其实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可能就是江家那帮人做的,当年老爷子对姑爷已经心寒了,决定把你们接回来抚养,他没让我告诉你们这些,只是追查江连忠夫妇,他怕你们两个知道幕后凶手是自己父亲,年纪小钻牛角尖,尤其是小少爷,他那时候才十来岁,怕是根本接受不了……”
黎舟恍然,他那个时候就一直模糊觉得有些问题,江连忠和郭兰不过是拿了三十万,当初黎老雷霆之怒,追查了数年之久,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他当时以为黎老是杀鸡儆猴,顺带把江心远赶走,但是现在看来,事情远不止如此,老人当时是真的动了火气。
也只有他和弟弟的安全受到威胁,老人才会这般震怒。
刁明山来找他商议的原因再明显不过,黎老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光是他如今的状态也无法出面应对,而黎曼和黎江也不用说,外人不知道,刁明山和黎舟是知道的,这两个人不能受到刺激,黎曼病情刚好,黎江有些不太稳定,刁明山担心的很,只能来找当年另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当事人了。
黎舟没有犹豫,对他道:“我跟您去一趟冀州,不过得先安排一下,最好让黎江这两天忙一些。”
刁明山道:“好好,大少爷放心,这事我去安排。”
黎舟又道:“也让陈琢玉再努力瞒几天吧,我找机会,慢慢和黎江说。”
刁明山答应了,也叹了口气,眼中带了心疼之色。
黎舟抽了一天时间,和刁明山一同跑了一趟冀州。
他在那看到了江连忠,江连忠够搂着身子,剃了光头,手上戴着一副手铐坐在那问什么说什么,对当年车祸的事也全部供述出来。
“是,江心远给了我们一笔钱,三十多万,让我们去找了那个卡车司机。”
“钱没有直接打到他账户上,怕被人查出来,找了那个司机离婚的老婆,给了她那些现金,听说那个女人拿钱养了司机家中老母和一对儿女几年,后来就没什么消息了。”
江连忠平静说着,有些记不清了,有些却连日期都能说上来,他说这些的时候脸色平静,可等看到刁明山和黎舟进来之后,原本木讷的一双眼睛忽然多了一点情绪,他想要站起来但是很快就被警察按住了,他就坐在那张椅子上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指向刁明山他们那边,笑出了眼泪:“我之前一直没说,是,为什么就三十万追了我们六年,因为那是买命的钱啊……江心远要杀了他的亲儿子,哈哈哈,他要杀了黎江,杀了黎家最后的血脉,虎毒还不食子呢,看看他江心远做了什么好事,我杀的是孽种,他才是杀妻杀子……他江心远才是疯子!”
“你住口!”刁明山变了脸色,立刻呵斥道。
江连忠情绪有些失控,又哭又笑,忽然拿头撞在桌板上砰砰作响,没几下就撞出了血。
一旁的警察赶忙制止了他,把他带了下去,但是被带走的时候江连忠嘴中依旧喃喃不住道:“杀了我吧,枪毙我,让我死啊,你们让我死吧。”
刁明山小心去看黎舟的神色,见他脸上表情还是淡淡的,一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黎舟去和警察做了笔录,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他还是能说上来一些,尽量配合着调查工作。
其余的事不用黎舟去做,刁明山很快就处理妥当。
江连忠shā • rén是事实,无期徒刑的几率都很小,极有可能是判死刑;郭兰疯了,被送去了一家精神病院,她会在那里疯一辈子,不论将来继续疯着还是哪天忽然清醒了,都将会是痛苦的下半生。
黎舟当天返回了G市,刁明山则留在冀州处理另外的事。
江家事发突然,打乱了他一些计划,但这些事只会把收购提前,江心远的公司已经彻底没戏了,接下来也只剩下陈家。
陈琢玉不是温吞的性格,两三天的时间就让陈家彻底变了天。
之前陈家和江心远合作一个项目,显示通过银行贷了两个亿做启动资金,又通过相关渠道收购了一家公司,通过收购获得了一个名叫“宝城花园”的地产项目,这项目出现了问题,巨大的资金漏洞根本无法填补,像是吞噬金钱的无底洞一样,扔进去多少都不见水花。
江心远这边已经彻底乱了,完全指望不上,只剩下自救,陈家人彻底慌乱了,但是他们唯一指望得上的陈琢玉却在此刻对公司毫不在乎。
他就是拿陈家陪葬。
陈小瑶一家吓得要死,她们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公司会变成负债的情况,陈父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打电话去给陈琢玉,却根本无法拨通,但他带着执念拼命地一遍遍去拨打那个号码。
陈小瑶牙齿咯咯作响,声音抖着从齿缝里传出来:“他疯了,陈琢玉那个疯子,他真敢这么做……这是他父母的公司呀,他怎么敢这样乱来……”
她们这帮所有曾经趴在陈家二房身上吸血的人,都完蛋了。
当年从孤儿陈琢玉手中巧取豪夺来的公司也好,这么多年积累下的财富也好,还有未来几十年的人生,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