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隽又说:“至于李欣丽,会给郑安秋钱,我想了想也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就是他们之间有感情,要么就是郑安秋手里有李欣丽的把柄,而且很有可能跟伯母有关系。”
原拓道:“那不可能。李欣丽是不会对跟她要钱的人产生感情的,她只喜欢给她钱的人。”
童隽失笑:“这话说得好,谁不喜欢啊?我也喜欢。”
原拓直接摸出钱包就塞给他了:“银行卡密码咱们认识的那天,支付宝密码你名字拼音加你生日。”
童隽认真地说:“原总我爱你。”
原拓笑着,忽然冷不防伸手将两人之间的枕头拿开,托起童隽的下巴亲了他一下。
“老爷子那里还收藏了好多有年头的老物件,上次我都看到了。”原拓逗他,“你再多爱我一点,我回家偷来送你爸爸。”
一半是因为他的话,一半是因为他的动作,童隽忍不住地笑,往后躲到床内侧去,说道:“我卖身都是现结账,现在就给,免得你抵赖。”
原拓道:“你以为我骗你啊?我爷爷说过几天要在家里办个酒会,到时候也会有一些好朋友参加,让我带你一起去。到时候你尽可以监督我,想要什么指什么。”
裴老心里的疙瘩也没有那么快消下去,原本也还没有做好接受两人关系的准备,可是之前童海生的话让他有了一些危机感。
毕竟人家童隽的家长已经挺不支持了,要是他们家这边再不主动一点,到时候童海生稍加阻挠,两个孩子说不定要完。
如果真的完了,以原拓的脾气,多半要闹,想想那种可能情况他就觉得头大。
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微妙,如果童家不反对的话,裴老或许还想着要拿捏一把,现在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就此改变消极抵抗战略,主动示好。
童隽不知道内幕,愣了愣,觉得挺突然:“这,我去合适吗?之前我要去,你不是你爷爷喜欢学习好的,让我好好学习?”
这是原拓上次搪塞童隽的话。他那时候找借口不让童隽去见裴老,是怕心上人挨欺负,现在情况不同。
裴家主动发出邀请,这个排面可就不一样了,原拓巴不得能早点带童隽回家。
原拓没想到童隽还记得这一茬,愣了愣找到说辞:“但是你不是星辰杯获奖了吗?不管学习还是事业,反正在不断进步就可以了。”
童隽:“……大哥,你这话说的,有那味了。”
裴老爷子实在是个上进的人,系统我好像真的帮你找到亲人了!
想到裴老已经知道了他和原拓之间的关系,童隽去裴家的时候多少还有点紧张,带了中规中矩的礼物,连牛仔裤都没敢穿。
不过让他松了口气的是,这位看上去面色严肃的老爷子竟然意外地和蔼,也没有对他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审视和优待,只是像对待孙子的好朋友一样,收下礼物道谢,又叮嘱他好好玩。
面带笑容的老爷子估计还不知道,他的小宝库即将第二次遭殃。
这次的酒会就举办在裴家老宅里。
这栋老宅历经三代,几次翻修,一共五层,一楼是会所和游泳池,顶楼是空中花园,中间三层则是家里人住的房间,不过现在只有裴老和他的医生保姆在了。
除了童隽以外,裴家的其他人也都带了一些相熟的朋友过来聚餐,大多数都比较年轻,倒更像是一次集体相亲的宴会。
裴洋一家三口也在场,两人进去的时候,裴洋正好迎面走了过来。
现在他和原拓的交流很少。起初原拓刚刚进入公司,父子两人很是经过了一番较劲,直到几家公司的决策权完全到了原拓手中之后,裴洋愤而离开。
现在两人几乎没机会在任何领域产生交集,父子关系呈冰冻状态。
这回迎面碰上,原拓照例视而不见,裴洋却破天荒地停下脚步,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听你爷爷说,我房里的东西都被你拿走了?”
原拓道:“嗯。”
童隽的目光在父子两人之间一扫,退后一步,说道:“我去那边跟王少打个招呼。”
说完之后,他就走了,将空间留给裴洋和原拓。
裴洋看童隽走了,这才说:“你真要查当年的事?你想证明是我误会了你妈?”
原拓道:“想多了。我只是想弄明白整件事情的原委,跟你有没有误会没半毛钱的关系。”
他轻蔑地看了裴洋一眼:“你自己出轨在先,好意思误会别人吗?”
他说话毒,裴洋脾气爆,两人每次说不了三句分分钟就能打起来。
但这一回裴洋还有话没说完,深吸口气忍了。
“我后来也回想过这件事,当年也有可能是我在气头上冲动了。她经常跟我吵架,出去之后却对别的男人和颜悦色的,一点都没有当别人太太的样子,我看着心里总是窝火。”
他道:“那男人不过是她合作过的杂志插/图画手,工作上的关系,无缘无故给她画像寄到家里来,不由得我不多想。”
原拓凉凉地道:“谁知道呢,可能你真的没多想。她凭什么对你这种人渣一心一意,你配吗?我要是我妈,我就是喜欢猪,喜欢狗,都不会多看你半眼。”
“你还给我做了亲子鉴定,真是遗憾啊,我怎么就是你亲生的呢?我应该没有这么狼心狗肺吧。会不会跟你哪个私生子的报告弄错了啊?”
裴洋:“……”
原拓的话没当场让他吐出一口血来,都算是裴洋还有那么一点修养在了。他气的脑袋嗡嗡直响,忍不住骂了一句:“混账东西。”
原拓下颏微微扬起,不屑地看着他,脸上尽是冷意,这表情像极了当年原笑娟跟他争执的样子。
裴洋只觉得一股极度的暴怒情绪从心中忽地燃起,抬手就要甩他一巴掌。
原拓抬臂一挡,将他的手架开,冷冷地说:“劝你别冲动,混账东西这四个字,还有这一巴掌,我也很想回敬给你。”
比起裴洋这种富养起来的公子哥,原拓从小就是从市井中摔摔打打长大的,说话毫无顾忌,情面更是半点不留,完全是裴洋从没有见过的那种人。
就算是裴老训斥他都不会如此刻薄难听,反倒成天被儿子骂的一愣一愣,这他妈叫怎么个一回事。
裴洋怒火旺盛,还待再说点什么,却见到童隽又过来了。
他终究是要面子,又把话收了回去,噎的嗓子疼。
“裴叔叔好。”童隽打了个招呼,又问原拓,“你们说完了吗?今天第一次来你家玩,就把我这么一个客人撇着,不够意思啊。”
原拓道:“说完了。走,我给童少敬酒赔罪去。”
“原拓。”
见两人要走,裴洋当着童隽的面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冷冷地说:“这要是放在古代,忤逆不孝可是会遭雷劈的。你把不把我当父亲,血缘关系也在那里摆着,这样没规没距,小心遭报应。”
童隽一般都是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为人非常没有攻击性,但听到裴洋这么说原拓,他还是忍不住了。
童隽慢慢地说:“裴叔叔,我也听说过一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原拓从小是怎么长大的,我们都心知肚明。您没有负过父亲的责任,请不要要求他履行儿子的义务。”
裴洋脸上一热,噎了噎才冷声说道:“童少,这不关你的事吧?”
童隽微笑着说:“裴叔叔,原拓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喜欢听见别人指责他。”
别说裴洋,就是连原拓都惊讶的看着童隽,一时说不出话来。
童隽将手臂搭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轻快地说道:“走了原总,不是说还要给我敬酒赔礼吗?”
他拉着原拓离开,两人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童隽这才转过头来,只见原拓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
童隽道:“你这个不孝子,很得意啊,怼了老爸还这么高兴,有没有点廉耻心了?”
原拓道:“没有,我就是一个没有廉耻心的人。爸不爸的可以扔掉,关键是有男朋友护着的感觉真好。”
童隽笑起来,原拓的心中甜蜜涌动,这时两人正好绕过一个大柱子后面,他趁机侧过头,亲了亲童隽,五指插/入/对方的黑发,用力揉了一把。
童隽笑着说:“乖,不用怕,以后我都护着你。”
“好。”原拓小声说,“以后我再也不骂人了,遇到危险就找男朋友。”
两人说着有点傻气的废话,明明知道是来参加酒会的,该去席上转悠转悠了,但一时谁也不想动。
这时,李欣丽打着电话,从另一头走过来。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交谈,结果一抬头,便看见了这一幕。
原拓明明白白亲在了童隽的侧脸上,童隽顺着他的手劲转头,又被原拓将吻落在了唇上。
她的脚步一下子停下来了,本能地揉了揉眼睛。
不是,他们两个,居然,这……
李欣丽做梦都盼着原拓乱搞,但也做梦都想不到,他乱搞的人会是童隽,当时惊的张口结舌,连说话都忘了。
直到电话那头的人有些不满,李欣丽才回过神来,再想看仔细时,原拓和童隽已经从那里离开,一本正经地跟别人寒暄去了。
李欣丽的心激动的砰砰跳,又匆匆地“喂”了一声,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我这边碰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