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漂亮。他的脸像男孩,穿着清爽大方,介于成熟和幼态之间,明晃晃地勾人。
席斯言想,年轻的时候不能遇见这么好看的男孩……现在也不行,马上三十而立的人,像一下子回到了青涩的十七八岁。
他吸了一口气,又吐出,轻轻地扫了一下弦,开始弹《遇见》的前奏。
席斯言没怎么唱过歌,学生时代不得不参加的大合唱不算,KTV都不怎么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唱的算不算好听,当时表演的时候,他也只是弹吉他,没开口。
但是就想,唱给井渺听一下。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他想起井渺发高烧的那个雪夜,外面是呼号的风,井渺从昏迷里睁开眼,哑着声音,红着双眼说:“哥哥还生气吗?”
“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井渺像进了什么异次元时空,他没有听过这首歌,一点都不耳熟。席斯言唱歌的嗓音很温柔,像在徐徐叙述,字字咬的清晰,没有多余的技巧。
却每一个字都像在和他表白。
他不懂风为什么从地铁和人海里来,他没坐过一次地铁,他也不懂,席斯言为什么拿着爱的号码牌,他在他这里从来都是第一个。
想不通寓意的歌词,像没法信达雅翻译的英文文献,井渺就在这样胡思乱想里,听到席斯言揉在这首歌里的爱。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席斯言忽然拨错了一个音,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他觉得喉咙有些干,眼里有些热,井渺看他的时候总是这样专注又纯净,是能直达他世界的通道。
他也没这么在意这场表演好坏了,就继续拨下一句旋律。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最后一个扫弦结束,井渺大睁的眼睛里忽然滚下一滴泪来。
他惊慌失措地抹掉,然后笑起来:“哥哥、哥哥好帅。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弹吉他,唱歌还这么好听。”
席斯言站起来摸了一下他的脸,然后跨腿上台把吉他放在原位。
他朝他伸手,井渺下意识伸手过去:“我们回家了渺渺。”
他们两个脑海里都各有情绪翻滚,注意不到礼堂里已经人满为患,就从原路后台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