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雁来蹲下,把一张图样眼生的名片塞到他汗渍的领口,又慢条斯理地用消毒湿巾擦干净手。
程序员目眦欲裂,裴雁来却不紧不慢和他对视。
裴雁来不露笑脸时像尊无悲无喜的神像,只是慈悲并不是一种附加的特性。
意料之内的,程序员很快败下阵来。
“……”
他慌乱眨眼,率先移开目光,大气都不敢出。这滋味早年的我很能感同身受。
裴雁来把湿巾扔到他脸上,温声道:“你会用到的。”
我和他一人拎一个箱子离开合租房前,裴雁来还笑着和情侣二人告别,仿佛无事发生。只是这次女人面色僵硬,再也露不出娇羞的笑意。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在关上这扇贴着“五福临门,x年大吉”的熟悉大门时,和两位邻居道了句再见。
在明筑雅阁安置好大半行李,天色已经擦黑。
我和裴雁来说好去楼下吃面,但我坐在基本上已经被腾空的行李箱上,盯着手机忘了时间。
裴雁来突然伸腿踢了一下,行李箱往前滑出去一米不到,我被带着往前跑,刹完车后,又在原地人工转了个圈。
但手一滑,手机摔到地上。
他俯下身,帮我捡起手机:“走吧。”
“好。”
我点头接过,屏幕还停在相册里一页卷宗的图片上。
是一起qiáng • jiān案,去年发生在首都大学城,检方诉被告人利用非法售卖的mí • huàn • yào对被害女姓实施mí • jiān。
这些女性有的是被朋友介绍,在聚会上和被告人相识,有的甚至只是因为独身在餐厅里和被告人坐在隔壁桌,就被盯上,视作猎物。
药物的学名很复杂,我还没翻来及翻到证物的照片。
“王昊天的药有问题。”我肯定:“前两天,我无意间在他手机里看到过一张照片。”
裴雁来问:“什么照片?”
我回忆道:“一闪而过。当时我没往这方面考虑,但现在想想应该是tōu • pāi,视角……像是在女厕所。”
我没忍住,低声骂了句:“畜生。”
裴雁来嗯了一声,打开手机,发了几条信息,然后对我说,“明天联系一下安义的田律师,送佛送到西。”
安义律所的田律师?庭前工作做得一塌糊涂,专业素质臭名远扬,某种意义上也是位人物。
没记错的话,上个被他辩护的情节加重的qiáng • jiān犯,有期徒刑刑期顶格。
……确实送佛送到西。
下楼的时候我和裴雁来联系了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