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悦刚说完,就看到一脸呆滞的王淇。
从第一次见到王淇,她就觉得王淇不是个太聪明的姑娘,但没想到,王淇会那么大胆。
现在看王淇这个模样,裴悦还有什么能不明白。
高门世家里培养出来的姑娘,不怒自威,裴悦只一个眼神,王淇就腿软想跪。
“王淇,今日的事,与你有关吗?”裴悦定定地看着王淇。
王淇想摇头,但被裴悦盯着看,心虚得厉害,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裴悦厉声道。
“没有。”王淇说话时,眼泪随着流下,“太子妃娘娘,您饶过嫔妾一回,求求您了。嫔妾是猪油蒙了心,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并没有太大的野心。”
“娘娘,您也是女人,您能理解我们这种无宠又无家世的人吧?若是没有一个孩子傍身,嫔妾这辈子可都完了。”王淇跪下给裴悦磕头,她哭得凄凉,身子颤抖得厉害。
裴悦就是懂得后宅女人的无奈,才对王淇他们有所退让。
今日的事,虽说不是给她下药,但若是宫里问罪,也要治裴悦一个管理不擅的罪名。
以前想得好,觉得和李长安说好后,便他是他,大多时候可以互不相干。但真的成了亲,才知道有牵扯不完的事。
看王淇哭得厉害,裴悦无权处置王淇,这个事是冲着李长安去的,得让李长安决定怎么处置王淇。
敲了敲门,等小安子出来后,裴悦听说太子已经稳定了,这才进屋去。
小安子看到太子妃进去,想到福子常和他们说的话,自觉识趣地退出屋子,还帮忙关了门。
裴悦倒是没注意到门关了,她走到屏风前,没敢再往前走,轻轻地唤了一声,“殿下。”
屏风后的李长安,还泡在水中,人生第一次中cuī • qíng药,方才已经泄了两回,这才清醒一些。
但是听到裴悦的声音后,李长安的心又紧了紧,说话时,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你怎么进来了?”
“回殿下,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王淇给您的糕点里下了药。”裴悦道,“这个事,您得想想怎么处理。”
是上报到宫中,还是瞒下来,都是要深思熟虑的。
虽然裴悦觉得王淇可怜,但她觉得,这个事还是上报到宫里比较好。往后东宫也能少一个细作,而且东宫里的细作那么多,怕是已经有人去和皇后说了。
李长安眉头紧皱,他现在开口,嗓子还是痒痒的,“王淇是皇后的人,若是我们瞒下来,怕皇后会利用这个事说你。不过,王淇怎么会突然这么做,你可问了?”
“她说是无意中听到有人谈到,才会动心,但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宫女。”裴悦想了想,猜道,“想来是有人引诱她做这个事,不过查了也没用,并不是对方直接怂恿,还是王淇自己动了心思。”
李长安沉眸不语,过了好半天,才点头“嗯”了一声。
想着泡得差不多了,李长安便从水中出来。
屏风后水声“哗哗”,裴悦这才意识到靠得太近了一些,便往后退了两步。不曾想,脚后跟撞到了桌子,轻声地“哎呀”下。
“你怎么了?”李长安衣裳湿透,刚脱完要换干爽的衣裳,却听到裴悦低吟,转身时,不小心碰了下屏风,见屏风摇晃,忙伸手去扶。
裴悦摇头说没怎么,“就是撞到脚了,殿下……啊!”
不等裴悦说完,屏风突然被折了一截,李长安往前扑了个踉跄。他本来只想扶住屏风,可脚下太湿,只是稍微用点力,就突然滑了一下,人便往前撞了一步。
这下子,什么不该看的,裴悦都看到了。
李长安身形修长且肌肉匀称,虽然两个人隔了好几步,也很快转过身去,但气氛瞬间尴尬,空气仿佛都是湿哒哒的,一种奇怪而挠人的感觉涌上心头。
裴悦陷入自我怀疑:方才是做梦吧?
李长安懊恼不已:他是猪吗?
两个人迟迟不敢转身,直到屋外的碧珠敲门问怎么了,才异口同声地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