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光明被黑暗蚕食到只剩最后一抹血腥红霞,十岁的清秀男孩和灰头土脸身材瘦削的七岁女孩并肩坐在鹃花庄园后面一处偏僻的田埂上,女孩双手抱膝,微微扬起下巴,眸子如晴朗天空一般湛蓝,男孩则是单手向后撑地,另一手想扯掉一把田埂里突兀生出的杂草,却被女孩轻声制止:“拔出来它就死了!”
“杂草!”
“我知道!”
“哦!”男孩有些自作聪明地笑了笑:“你是说杂草也有生命,所以要爱护它?”
女孩摇摇头,玩味道:“这世界没有人欢迎它,也没有人希望它在这里出现,可它就是要在这里扎根,就算是死,也要在死前碍你的眼!很倔强?不是吗?”
男孩愕然,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女孩这番话是单纯有感而发还是有所指代。
他?她?只是它?
“我说你的病能治好,没错吧?”男孩很聪明的转移话题。
“你很厉害!”女孩嘴角翘起一个半弯的弧度:“只可惜,我还是没钱给你!”
“我说过了,不要钱!”男孩笑了,只是这笑容多多少少有些与年龄不符的老气横秋。
三天前,病重的女孩晕倒在鹃花庄园门口,气若游丝,命悬一线,被发现的时候距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面对这样的情况,作为庄园主人的医生束手无策,只能遗憾摇头之后在胸前划出一个神圣三角:“万能而慈爱的神已经在召唤她的名字了,愿她在神的怀抱里得到永恒的安息,宁静中永远有圣光伴随。”然后就让人将女孩送到后面等死。
而在众人离开之后,医生家里年仅十岁的儿子独自来到奄奄一息的女孩面前,轻声道:“我能治好你的病,要试试吗?”
这是生的希望,如同落水者在绝境中抓住的一根稻草,无比珍贵。女孩却紧紧咬住干瘪到缺乏血色的嘴唇,缓缓摇头。
“那你会死的。”男孩劝道。
“死就死吧,有什么可怕的?”女孩声音虚弱到极致,却很倔强。
“死当然不可怕,可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人和事值得你继续活下去!”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没钱交诊金呢!”
男孩笑道:“不要钱!”
女孩也艰难地笑了:“那我试试吧!”
三面在羊皮上刻画着诡异符号的自制令牌,一把喷洒过碱水的当年生桃花枝,一小捏土蚁烧成的棕黑粉末,以及两种味道刺鼻却叫不上名的墨绿色药汁浓液……就靠这些看起来很古怪的东西,三天时间,女孩竟奇迹般的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除了身体依然纤瘦如纸之外,健康程度已经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告诉你父亲?”女孩好奇地问道。治病这三天,他俩像做贼一样躲躲藏藏,男孩将女孩带到一个空旷废弃的小仓库里,作为临时的住所和病房,并且一再强调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他那位医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