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来的同塌而眠,使他们早就熟悉了彼此的身体。
没一会儿,凤宁就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青琅的怀里睡着了。
他似乎很怀念青琅的气味和怀抱,即便是熟睡之后,也用手臂环上了青琅的腰,在青琅身上贴得更紧了些,眉毛也轻轻舒展开来……像是很喜欢青琅似的。
青琅垂下头,吻上凤宁的额头。
窗外月朗星稀,吹来微风徐徐,青琅的心脏也随着窗外树梢上随风而摆的花叶,轻轻晃动了。
他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些,认命似地闭上了眼。
他喜欢上了一个无心也无情的石头。
他逃离过,可逃不开,他躲避过,可躲不掉。
即便他的双腿跟随着理智朝前走,可心脏却指使着他一步一回头。
罢了。
便是斩不断那情根又如何?
他的心脏早就悬了根细线,被牵在凤宁的手心里。
随他悲,随他喜,随他一瞬升高山,随他一瞬跌深渊。
他的口是心非,他的醋海翻波,他的欣喜若狂……他的万般情绪,皆因凤宁而生,皆被凤宁所控。
他是魔,可这颗心也早已入了疯魔。
等吧。
等上百年也罢,千年也罢,万年也罢。
他会等着他,守着他,看着他,直到这石头终有一日也生出一颗心来。
总会有那么一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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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第二天一醒来,便见自己紧紧地贴在青琅的怀里。
头埋在他怀里,手抱在他腰上,腿缠在他腿中。
凤宁浑身一僵,缓缓抬起头。
只见青琅侧身躺着,眉眼含笑地望着他。
长柏坐在另一张床上,身上还捆着万年玄铁链,脸色发黑地看着他。
涂白则站在门口,面色苍白地看着他。
凤宁:“……”
遁地术是怎么施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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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没关系。
他此刻与青琅已经是公开的伴侣,有什么尴尬的。
凤宁轻咳了一声,神色自若地从床上坐起来,语气和缓地问道:“大家都起得挺早啊,看来昨夜也睡得挺好吧。”
无人应答。
凤宁:“……”
这就很尴尬。
长柏垂下头开始解自己身上的万年玄铁链。但他有些解不开,涂白便过去帮忙。
空气变得很安静,只剩下那铁链子哗啦啦作响的声音。
凤宁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青琅,目光中带着些许求助的意味,似乎想请他帮忙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青琅挑了挑眉,笑容光彩耀目:“回师尊的话,弟子昨夜睡得不太好,主要是被人抱得太紧,有些呼吸不过来。”
凤宁:“……”
空气中铁链子哗啦啦作响的声音都骤然一顿。
凤宁面无表情地踢了青琅一脚。
“师尊,我们还是快些行动,早日离开这里吧。”长柏低声道,“这里毕竟是魔界,浊气四溢,弟子……弟子不喜欢这里。”
他的肉身便是在魔界死去的。
凤宁走过去帮他把万年玄铁链的最后一环解开,轻声安抚道:“为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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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所在之地在浊气最为严重的乌墨林,体力差些的小神仙来到这里,便与送死无异。
涂白是妖,待在这儿也是脸色惨白,呼吸都困难了些许。
凤宁用法术化出一个罩子,将自己,涂白,和长柏一起圈了进去,缓慢朝前行走。
“我也要进去。”青琅占便宜似地钻了进来。
凤宁瞥了他一眼:“你进来做什么?这浊气对你又没有什么害处。”
青琅旁若无人地牵上凤宁的手:“我想离你近些。”
凤宁:“……”
这孩子怎么从昨天开始就突然……突然变了?
不过一看到旁边静下来的长柏和涂白,凤宁就明白了:许是青琅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凤宁叹了一口气,没有挣开他的手,顺遂了他的心意。
涂白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浓郁热烈的浊气,不禁有些好奇,他四下打量了一番,问道:“这浊气同仙界人而言,是不是等同仙界的仙雾之于魔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