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惊澜醒来第一个反应是坐直身体,帮他按手,问:“手麻了?”
阳光只照到江汜盖着的薄被上,窦惊澜睡在阴凉里,来按他手的那只手也是冰凉的。
江汜想说话,结果嗓子干哑又粗糙,刚说一个字,就自己闭上了嘴。
窦惊澜看着他自暴自弃闭嘴的鲜活表情,声音带着轻微的后怕:“我去给你拿水。”
他从旁边拿过杯子,在里面放了根吸管,递到江汜嘴边。
江汜连着喝了两杯水才停,喝完了水,却没有了说话的意思,只是眨眨眼,又眨眨眼。
窦惊澜任他看着,从始至终没放开握着他的那只手,问:“饿吗?”
江汜并不回答,只是躺在那里,略微侧头看着他。
窦惊澜眼睛里血丝密布,声音也有些哑,眼底也青,一看就知道这几天没睡好。
他膝上还放着他自己的课本、草稿本,上面没有先前字迹工整的笔记,从江汜这个角度,只看到一团乱麻的笔画。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专注而亮。
江汜看了他一会儿,笑得露出虎牙,说。
“汜宝永远爱你。”
*
直到五天后的现在,窦惊澜依然能回想起自己踏进实验室时看到的乱象。
实验室里除了江汜没有人,他躺在实验台前方,血染了半个头颅,而且没有停,顺着往下粘湿半张英俊的脸。
Alpha陷入昏迷,没有意识。
窦惊澜把他打横抱起,手接触到地上刺鼻的药水,看到他青紫的脚踝。
窦惊澜从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暴怒的情绪,可始作俑者已经逃走,而火势在烧,愈演愈烈,他们不能呆在这里太久。
他很快顺着消防通道下楼。
十八层,到地面时窦惊澜的信息素成为了开路利器,闻到的人纷纷往两边躲。
窦惊澜一路把人背上救护车,跟着上去,进急诊,出急诊,付款,办住院手续。
完成一切之后,他才扑通一声,跪在江汜的病床边。
快速下了十八层楼,从学校跟到中心医院,从始至终没有休息。窦惊澜没有说累,腿已经先替他累了。
窦惊澜拍了一下自己打颤的腿,想要站起来,却只是第二次跪了下去。
他又尝试了一次,结果依然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