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确实存了点这种心思,但买了房子之后又觉得,和他们说太何不食肉糜了。
江汜知道窦惊澜虽然很穷,但心劲儿和精气神都在告诉他对方自尊心很强,可能不会接受自己的帮助。
他一直以来也是这么做的。
做一点微小的帮助就够了。
但刚才他看到自己帮助的人消失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愤怒。
江汜无法分清自己是什么心理。
难道他想要回报吗?
不,他不需要。
可除了这个,他想不通自己愤怒的理由。
妈妈的事他屁用没有,窦惊澜的事他连人都找不到。
江汜动了动那只踢了水龙头的脚,感觉脚趾已经青了。
店面的铁皮帘子被人打开,里面有人探头出来,叫他。
“江汜?你怎么在这里?”
*
江汜一跃而起,看到从铁皮下探出头的窦惊澜,一连串问:“窦惊澜?你没事?窦米呢?她还好吗?”
窦惊澜把铁帘子掀起能让人弯腰过去的高度,弯腰走出来,又把门锁好,说:“窦米不太好,她凌晨才睡,到现在还没醒,也没吃东西,我准备出去买点饭。你怎么在这?”
江汜结结巴巴:“我一个人住没意思,就想出来找你玩,结果在居委会碰见卖泡泡糖的阿姨了,这才知道你家出事,到底怎么了?”
总不能说自己派人监视他们吧……
窦惊澜:“我们……去那边说。我怕吵到她,她刚睡下。”
江汜:“嗯,你先你先。”
窦惊澜眼底也是青的,他把门锁好,往外面走了点,表情僵住了:“忘了,还得给她买东西吃,我们先去买吃的行吗?”
江汜头点得像拨浪鼓:“走走走,这边还有什么早餐店吗。”
按理说他就是从这边过来的,却完全不记得这条街有什么了。
窦惊澜被他的表情逗乐,露出从昨晚到现在第一个真实的笑意:“走吧,我们快点。”
江汜连忙跟上。
窦惊澜买的东西很便宜,一盒豆浆两个槐花包,五块钱,但他拿不出来钱——从家里逃跑得匆忙,他什么也没带,站在收银台旁边掏了半天,神色越来越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