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的对罗芩产生信任和依赖还是在闻屿野在接受一次刺激腺体恢复的新药试药的时候,出了一些问题,再度引发了他的信息素紊乱。
他还很不会掩饰自己的痛苦,会从嘴里发出来无意识的杂乱的哀叫,那个时候还没学会讲话,脸涨的通红,浑身出汗,最后像是忍受不了了,又去用脑袋撞玻璃墙,玻璃墙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他根本撞不破,只用脑袋相撞的时候发出来闷闷的“砰砰”声,他的脑袋撞破了,透明的墙体上出现血迹。
在有研究员拿了束缚带要进去给他绑上的时候,被罗芩阻止了。
罗芩走进去,坐到了闻屿野的小床上,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发现闻屿野是一位领地意识特别强的人,在罗芩撕毁他的手环辜负了他的信任之后,他对每一位靠近他的玻璃房的工作人员都很不友善。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能进入那里的只有罗芩,但是罗芩实在是太忙了,她把她女儿以前三岁前阅读的图画书籍搬到了闻屿野的玻璃房里。
会在闲暇时间去里面给闻屿野念一念。
后来罗芩有次外出出差了一个周,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闻屿野把那些书都撕成了碎片。
罗芩很严厉的批评教育了他,并且作为惩罚她回来之后也不再去给闻屿野念故事。
闻屿野看到她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玻璃房外,一开始会对着罗芩的方向敲玻璃,后来看到罗芩冷着脸不理他,他就又安静下来。
他还会很执着一直盯着罗芩的方向,罗芩往哪处移动,他就迈开脚步跟着罗芩繁忙的身影移动,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罗芩那时候是打定主意要冷落他,但总是在某个不经意间回头的时候会撞进一双目光澄澈的眼睛,那里面一点杂质也没有,是一种过于惊人的纯粹,像是一种类人形的野生动物,懵懂无知又莽撞。
在罗芩回来之后但是不理闻屿野的第二天,罗芩再来研究院七楼的实验大厅的时候,发现玻璃房里的图书碎片不见了。
但是目前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有进出闻屿野的无菌室的权限。
她调出来监控之后发现是闻屿野在研究员们下班熄灯之后,他在黑暗里一点一点摸着那些碎片,有的藏到了床底,有的一点一点赛进了书柜下面,这些碎纸全部被他掩藏了起来。
他其实都懂,他又没有伤到脑子,知道罗芩为什么会生气,他可能只是以为他可以,以为罗芩会原谅。
但是罗芩告诉他撕毁了就没有了。
她不再进入闻屿野的玻璃房了。
这可能是闻屿野的一次对于罗芩的试探,但是罗芩完全误以为那是一次任性的错误行为,她搬出来以前矫正自己女儿错误行为的方法,去教育已经俨然是一张白纸的闻屿野。
甚至在罗芩调出来监控的时候,闻屿野还趴在玻璃上眼神执拗的望着罗芩,罗芩投过去视线,他就慢慢眼角耷拉了下来,但是眼神还是没有挪开。
他看能觉得他把自己破坏东西的证据掩藏起来,他做的坏事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一向作风严谨的罗芩博士有点受不了在看完这样的监控录像之后再看到闻屿野这样的眼神。
甚至基于闻屿野身体状况有些悲观的想,或许他一辈子都只能在这样的无菌保温箱里生存,这样一想,闻屿野会犯上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也会变得可以轻易原谅。
毕竟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谁还会忍心对他再过多的苛责什么呢。
他已经吃的苦头够多了。
信息素紊乱的闻屿野被折磨的神志模糊,在罗芩伸手去搂住他,并且把手挡在他的脑袋和玻璃之间的时候,他还在一下一下的撞。
他听到罗芩的声音,她放低了自己的声音,一向冷硬不含什么温度的声线,此刻听起来柔和了些许。
闻屿野的眼神慢慢聚焦,他偏偏脑袋视线落在罗芩那张脸上。
他后颈的腺体处被贴上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罗芩开口问他:“感觉好点了吗?”
整个玻璃房里弥漫着浓郁的树莓香,是不受控制被大量释放出来的omega信息素味道。
罗芩把那东西贴上去之后,闻屿野的信息素没有再放出来了,他眼睛眨了一下,感受到他被罗芩搂在怀里,不由又往罗芩怀里缩了缩。
他缓慢开口,声音有些哑涩:“罗…芩…博士。”
那是闻屿野苏醒过来之后的第三个月,他第一次开口讲话,学研究院的人叫罗芩。
第二位能进入闻屿野的玻璃房的人是一位叫季澄的omega。
那个时候的闻屿野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句子,虽然他的表达能力不强,但是别人说的话他都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