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遇没忍住,问:“他父亲呢?”
“很早就过世了,可能是我们初高中那时候吧,我就记得他爸走得早,具体怎么走的不太清楚。”
张承明说:“说实话,你会喜欢他我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他这个人确实可以,长相我不好评价,反正读书的时候不缺女孩子喜欢。但你要是想有进一步发展,我劝你还是慎重,尤其是他还是你店面的房东,这件事面前,说什么感情不感情的那都是小事,重要的是事业不能垮了。”
“我知道,你说的我明白,我也确实喜欢他。”
谢时遇又拿了两瓶酒上来:“你要说我是因为这层滤镜也好其他的也好,我认识的仲廷他慢热、有分寸,但只要他对某个人表达关心,就绝对不会是虚情假意。”
“我能理解他。”他说。
张承明拿走他面前的空瓶,让他继续说。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但在我意识到之后,我发现所有其他人提到仲廷的时候,就好像他是一匹不合群的马。”谢时遇说,“这匹马原来在另一片草场的时候,他们讨论的是对方拥有的他们吃不到的牧草,但当这匹马回到他出生的草场,已经跑出这片草场的马群却在议论他为什么不合群,以及他竟然放弃了那片优质牧场。
“听起来是不是有点似曾相识?”谢时遇说,“因为只要换个名字,这完全可以变成我的故事。
“那些和他不熟悉的、不太了解他的、只是从其他人的只言片语中认识他的人,每个人哪怕只是发出一声感叹,形成的影响都小看不得。
“因为在大多数人眼里,高考状元、名校毕业,特别是榕市这种小城市出去的人,不做出什么大事搞出一副漂亮的履历,都是伤仲永。所有他人对这个人本人的印象,都会逐渐转变为对这个人的头衔的印象,这些印象被他们塑造成一个共同的集合体放在远方供人津津乐道,直到本人出现,让这个远方的集合体瞬间破灭。”
谢时遇说:“说这些,和我今天过来想要聊的东西关系不大。我有感而发,是因为我完全理解、也明白这种其他人口中的潜台词是怎么形成的。”
张承明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一个人到底怎么样,道听途说都算不得数。我是你铁子,其他人可能不会在我面前说什么,但在你和我看不到的地方保不准也会有人说点什么东西。”
谢时遇举了举手里的易拉罐。
张承明和他碰了一下,说:“他这人怎么样怎么样这种话,我说的那些是片面了,你听过了就算。但观点我还是坚持,因为他以前喜欢的都是女的。”
“我明白。”
谢时遇跟张承明把手里的酒干了。
他说:“不是针对你,我只是……”他轻轻吸了一口气。
“心疼。”张承明替他说完,“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