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堆满了石膏,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但卧室和洗手间却收拾得很整洁。缪存在他床边坐下,谢山寒站着,大约是觉得情形诡异,连他这种淡漠到骨子里的人也禁不住挠了挠脸,“那个什么……你睡这儿,我睡外面。”
缪存没废话,而是主动问:“医院的钱转你微信?”
距离上课还有四个小时,谢山寒在外面抱着双臂,歪着身子靠墙睡了过。这种姿势当然睡不熟,迷迷蒙蒙间,听到缪存翻下身起床。透过半开的门缝,他看到缪存仰头站在窗前,两手撑着冰冷的窗台,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了十几分钟。
今夜的月光并不怎么亮。
谢山寒八点多时收拾好了准备出门,站在床边对缪存说:“睡一觉,有好事找你。”
装睡的缪存笑了笑。
一觉睡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梦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昨晚上在医院折腾了一夜,没怎么睡。”
“我看看。”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被子被一双手温柔地往下压了压,露出缪存削尖的下巴。指侧滑过苍白的脸颊,带来温热的摩挲。
缪存的眉头轻蹙了蹙。
“医生说没什么事,只不过精神受到了什么冲击,加上一直精力不济。”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说缪存“失恋”了。
“辛苦了。”
“人你带走?”
缪存感到被人从被子里抱了起来,耳边落下一声沉稳的“嗯”。他睁开眼睛,眼前晃动人影渐渐与梦里的重叠,“骆……”
“吵醒你了。”骆远鹤“嘘”了一声,“跟我回家。”
谢山寒手抵着唇咳嗽了一声,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自在。
因为知道了他在国内晕倒了,所以就扔下了业已推进到一半的收尾工作,提前飞回了国内,继而又从机场马不停蹄地直奔这里接人——这件事放在情侣身上都会让人觉得情比金坚到不可思议,但偏偏两个人却是名义上的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