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跑得这么急?”
其实是忙着从美院跑过来,气都要跑断了。
“想早点见到你。”
他撒谎,骆明翰抱起他,让他腾空。重心一悬,他紧张地乱叫,耳边听到骆明翰漫不经心的笑意,透着得逞的坏。
是在职校的教学楼前,四月的寒雾消散,他送他上课,时间已经不够缪存飞奔到美院了,但骆明翰却不知道他急什么,依着车身抱着他与他告别,亲吻他的耳廓。
“晚上见。”他说完道别还不放手,要goodbyekiss。
缪存急死了,在他唇角飞快地蹭着亲了一下,一边抱着书急得跺脚一边说:“你好烦啊!”
是散步回房子,双手紧扣,忘了聊到了什么,他夹着烟的手揉乱缪存的头发,说他笨。
是西双版纳无声的、遗忘了姓名的陪伴,他只信任骆明翰,只依赖他,只亲昵他,从他们的小院子走到村庄大马路上,他紧张到同手同脚,靠拥抱来汲取勇气。
“你不会消失吧。”
“不会。”
“你也不会骗我吧。”
“不会。”
“那你会什么?”
“会一直在你身边。”
如果年轮可以回溯,那么更早更早的时候。
那条春汛中裂开冰排的河流。
云霄飞车上小手紧紧抓着的大手。
胆怯中因为默念那句“你也可以用板砖狠狠揍回去”而生出的孤勇。
在画室里乱画一气又找不到头绪的下午。
“你今天怎么不会画画了?”
“我不是把你画得很好吗?”
素描纸上一个大脸猫。
“……”
缪存睁开眼睛,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流在他笑着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