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对于这个家庭他已经没有丝毫留恋,他已经身心俱疲。
此刻他博取越多的同情,对他的今后的处境更有利。
李老师听完骆清的叙述不由皱起了眉,难不成骆清是捡的?不然怎么会同是一个爹妈所出,要被如此对待?
“你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你这个……”骆母似乎还要说什么难听的话却被骆父一把拉住。
“那事情是如骆清说的这样吗?”李老师看向着一对夫妻,心底不由有轻微厌恶之感。
骆父无可反驳,只能点点头,“这孩子一向乖巧听话,只是这次他自己跑出来说打工去了。接过自己来大学读书,没有跟家里吱一声,所以孩子他妈这才急了。”
“总之这是我儿子,我生的!我要带他走,谁也拦不住!谁也管不着!”骆母说着忍不住站起身来说道,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沉不住的人。在他们家几乎是骆母的一言堂,大家都忍耐她那莫名其妙激动的情绪……骆清在家里可没少被她冷嘲热讽。
“妈,我想继续读书。”骆清低着头,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声音也很低,但是足够让在场的人听见。
在场的人都开始同情,甚至心疼这个纤细,安静的少年。
“不行,我不准!”骆母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用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你为什么不准?”许凛眯着眼问道,显然许凛也有些不高兴了,在他看来他们学校的孩子都是优秀的,他觉得骆清很好,甚至有点喜欢这个孩子坚韧dú • lì有主见的性格。但有这样不明事理,无理取闹,拖后腿的父母,他还是这辈子第一次见。
“你们这些外人管不着!”骆母坚持自己的想法,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一直没有开口,跟个隐形人似的的黄启铭却忽然开口了,平缓低沉的男声衬得骆母的声音就像噪声一般,“这位女士,请控制一下您的情绪,然后回答我几个问题。”
黄启铭久居上位,说话做事风格都有自带一股信服力,再加上他不怒而威的模样,自带强大的气场。
他突然开口还是把骆母震慑到了,顿时像是焉了一样坐下来。
黄启铭的手指抚上桌面,指尖轻触了一下桌面。“第一个问题,这位同学他的姐姐在哪所学校继续读研?以及他的哥哥是哪所大学毕业。”
骆母觉得这话问得莫名其妙,还是回答了,接着便骄傲说起自己这两个孩子,像是在述说什么丰功伟绩似的。“大妹在T大继续读研,老二是G大毕业的。”
说起来这两个孩子是她在村里的骄傲,她家可出了两个大学生,还有一个研究生呢,其他人家里好几个孩子都出不了一个大学生。显然,她把骆清排除在她的孩子之内。
“好,第二个问题。他的姐姐哥哥如今几岁,是否有生活的经济来源?又是来自于哪些途径?”黄启铭的手指又在桌面上轻点了一下。
骆母被问得一头雾水,完全摸不清黄启铭的想法,她心里没底的时候都会不自觉挺胸,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气势更足。“我大女儿如今二十六岁,二儿子二十三岁。大女儿专心备考了一两年,怎么会做其他杂事,都是家里支持的。二儿子才毕业一年,工作还没稳定呢……”
接下来的话骆母没说下去了,她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圈套。
黄启铭此时唇边带着笑意,却让骆母一点都没有感到温暖。“据我所知,T大和G大在全国高等学府排行都在三十名开外,甚至更后面,而Z大是全国排名前五的大学。”
黄启铭话音稍顿,继续说道,“这位同学如今大一新生,年龄再大也不会过二十。就目前我所了解,他进入大学学习,没有花你们一分一厘。而他的哥姐,年龄大了好几岁,如今还没有稳定收入。就投资而言,这位同学比他的哥姐更有投资价值,更何况也并未让你们为他投入任何资金。而且他看来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你们有什么理由不让他继续读呢?他可比他的哥哥姐姐更加体贴,努力。”
骆母脸色变得难看,她的一双儿女,一直都是她的骄傲。
可如今现状被黄启铭点破,仿佛一根尖锐的刺扎进了她心里。她是不会让骆清出来丢人现眼的,这人是一个……想到这里,骆母脸色更难看。
“我说不过你们,但是这是我儿子,你们管不着。”骆母心里紧了一口气,总之她是坚持自己的想法的。骆清这样的人出门就是丢人现眼,以后要是做了什么事,连累他们家的名声可怎么办,大女儿还没嫁人,二儿子还没娶媳妇。“是我十几年养大他的,我管儿子还轮不到你们来插嘴。家里这么困难,我养他这么大,他现在正是应该帮家庭分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