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洗手池锃亮的顶灯下,男人用发蜡梳理着体面的头发。
清俊的面上鼻梁高挺,眼窝嵌着深邃锋利的轮廓线,身着黑薄中领底衫,身形颀长,腰窄肩宽。
还带着简丛曾经最最喜欢的那对长腿。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语调,简丛瞬间梦回大学时代。
这到底是他昨天的酒劲还没过,还是万年不冒一个泡的王八,终于还是从他心里跑出来成了精?
虞长暮看着简丛怔愣说不出话,终于无奈笑道:“我还在想我昨天给你发消息,你酒醒了生气怎么办,结果原来根本就没想起来。”
虞长暮自从刚刚在会所门口撞见简丛,心不在焉的程度便更上一层楼。
坐在包间里听投资人对他阿谀奉承,一句“家里的事我不懂”就把所有话头堵死,敷衍都懒得。
那人气闷也只能自己憋着,顶多讪讪:“我以为令兄病了,东明会考虑换你挑大梁……”
虞长暮凉飕飕看他:“病了又不是治不好。”
投资人立马噤声,直到虞长暮后来从包厢出去上厕所,都没敢再主动触霉头。
场面绝对称得上“不欢而散”。
包厢里胖导瞄着虞长暮离开,好奇凑到投资人跟前八卦:“他上面还有个亲哥哥?”
投资人神情立马变得高深莫测,一副“这都不知道”的模样:“他哥之前一直被当家族接班人培养,根本没人管虞长暮这个小的,哪想到好好的人一年前突然查出来脑子里有肿瘤。”
胖导咂舌:“活不成了?”
投资人:“割是割干净了,就是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虞长暮的家世,是简丛记恨他的第二大原因。
因为他以前真情实感以为自己是在跟个穷小子处对象,逢年过节从没开口要过礼物。
虞长暮穿三四十块的三无衬衫,他就跟着穿三四十块的。
虞长暮总吃食堂,不爱点外卖、不爱喝奶茶、不爱看电影逛街,他就跟着一起泡在宿舍或者图书馆。
虞长暮有时为了添置电子产品、更换专业设备,攒钱吃泡面,他就会偷偷装作不经意帮着带两个月的早点。
结果呢,等虞长暮这个狗东西一消失,简维民居然告诉他虞长暮是东明房产的二公子,国内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家族企业。
简维民发现他不知情还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