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没能实现那个妄想,然而现在,沈归晚跟着杜之年进到了这个沈禄心心念念的别墅区。
沈归晚觉得有些讽刺,但他笑不出来。
车在开到某处时轻微地震了一下,沈归晚回过神,看到了一栋华丽的四层独栋别墅。
“到了。”杜之年解开安全带,拿起放在后座的药箱下了车。
沈归晚慢了一步,追上杜之年时,别墅的门正好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穿着睡衣、发丝有些凌乱的男人站在门边,含笑望着杜之年:“杜医生,晚上好。”
他和杜之年打了声招呼,看到杜之年身后还跟了一个人,扬起的嘴角迅速拉了下来。
“怎么还带了人?”男人神情不悦地打量着沈归晚,在看清沈归晚脖子上的吻痕时,忽然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戏谑地冲沈归晚笑了笑,转头问杜之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杜之年眉头轻皱,沉声道:“郁总,他胆子小,被吓到了我可要找你赔的。”
郁鸣谷脸上笑容更盛,“头一次见你这么护着人,是小情人还是新的男朋友?”
杜之年不答,拉着沈归晚的手把人藏在自己身后,对着郁鸣谷说道:“大晚上把我叫过来,还是先处理正事吧。”
“也是。”郁鸣谷耸了耸肩,“在三楼第二个房间,还是老样子。”
沈归晚不知道这位郁总所说的“老样子”是指什么,可他站在别墅前,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抗拒。
他直觉自己不该踏进这栋别墅,但杜之年拉着他的手,沈归晚只能跟着杜之年上了三楼,看着杜之年打开了第二个房间的门。
门才开了一条缝,一声尖利的惨叫从缝隙里传出,狠狠扎进了沈归晚的心脏。
那是一个沈归晚从来没听过的女人的声音,可就是这陌生的尖叫,却瞬间将沈归晚全身的血液冻住了。
他回想起大学离家前无数个不眠的夜晚,自己蜷缩在卧室的角落,听门外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母亲的哭喊。
沈归晚记不得母亲当时喊了什么,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陌生的走廊与记忆里的沈家重叠,明亮的视野逐渐被粘稠的猩红吞噬。
“沈归晚。”
杜之年的声音在耳旁炸开,沈归晚猛地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疼痛唤回了濒临涣散的意识,沈归晚抬起头,看见了正担忧望着自己的杜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