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你父亲送我的普洱。”院长给杜之年倒了杯茶。
白瓷杯里盛着红棕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茶香,杜之年客套地说了声“谢谢”,端起茶抿了一口。
院长打量着杜之年,等他放下了杯子才道:“张主任跟你说了新院长的事情吧。”
杜之年心中一跳,稳住了拿着杯子的手,面上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提了,说年后您退休,医院要换新的院长,怎么了?”
他没有提张主任的叮嘱,只是含糊说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院长沉吟片刻,又道:“南江制药的郁鸣谷,你应该见过吧?”
杜之年点点头,“见过几次。”
南江制药和杜家的产业是竞争关系,两家人时常会在各种场合碰面,就连不参与家族产业的杜之年都在杜家举办的宴会上见过郁鸣谷。
他们在公开场合见过几次,但私下有交易的事情只有沈归晚知道,杜之年也不会告诉其他无关的人。
“新院长是他那一派的人,你知道南江制药的前任董事长跟你父亲关系……不太融洽。”院长唉声叹气到,“我走了以后,可能又有人事变动了。”
他含糊其辞,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杜之年要和新院长保持距离。
杜之年嘲弄地笑着,“他们董事长之间的事情,和我一个医生有什么关系?”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又不是主任。”
院长闻言脸色微变,“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不要站错位置了。”
这是杜之年第一次听到院长用警告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之前他知道杜衡誉的儿子,一直对自己很客气,现在会是这样的态度,无非是得到了杜衡誉的默许。
联系杜衡誉之前打来的电话,杜之年哪还猜不到他们的真实目的。
这群人几次三番将自己玩弄于股掌,拿捏着他的前程,如今医院的人脉关系更迭,倒想起他的存在了。
现在才想起来提醒他不要站错队,实在有些晚了。
杜之年无视院长的警告,似笑非笑道:“您多虑了,我只想安安分分做个医生,和其他人一样进修升迁,对他们之间的腌臜事儿没有一点兴趣。”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患者还在等我。”他站起身,弹了弹白大褂上不存在的灰尘。
院长见他油盐不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杜之年笑着出了办公室,在门合上的下一秒脸色骤变。
他脸色难看地站在楼梯口,低声骂了一句:“妈的真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