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柔软的额前碎发被风吹动,露出白净光滑的额头,于是他真的低头吻在男孩额头上。
男孩手里的烟花棒掉了一地。
他抚着男孩的脸颊往下,拇指摩挲在男孩的嘴角。
两人额头相抵,他问男孩,要不要在一起,顿了顿又说,这辈子就跟你陆哥过吧。
男孩憋红了脸,小声说,男人跟男人不能结婚的。
他说,那咱俩都别结婚。
男孩点头的动作很轻,但他还是察觉到了,及时将吻落在男孩唇上。
男孩的嘴唇柔软饱满,被他吮得湿润发亮,他在男孩颤抖的唇瓣间汲取到一丝甘甜,是刚才男孩喝汽水时留下的,他渴望感受更多,于是试探性地将舌尖探进一些,两条柔软的舌头触碰的瞬间,他感受到男孩的身体在打颤,于是他一手搂着男孩的腰将他贴近自己,另一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固定住他的唇齿。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两人便从生疏到熟悉,湿热、缠绵的快感从交缠的舌面传递向四肢百骸。
月亮透过残云的空隙倾泻下皎洁的光芒,与绽放后的烟花一同淅淅沥沥落下,织成了一张柔软的网。两人在缱绻的夜色中接着漫长的吻,用夜空中的声声巨响掩盖着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那一年陆望臣十八岁,他太明白得到任何东西都需要交换,“不结婚”这句话对他来说,只是一句无足轻重的陈述句,是没有法律效力的临时承诺,成本极低,却能使他完完全全拥有这段感情。
陆望臣从回忆中抽身,躺在沙发上盯着惨白的天花板。阴森森的客厅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闪烁着微弱的光。
电视里的主持人播报着最新的气象新闻,本该于夜间登陆的台风提前到了。
此时阳台上几个小时前被挂起的衬衫和裤子正在狂风中飞舞着,雨隔着落地窗几乎要泼进室内。
电视画面里,镜头切到一个穿着雨衣在风雨中凌乱的女记者脸上,女记者对着镜头喊:“现在是傍晚五点整,‘蔷薇’在东海的瞬时风力已经超过12级,由于风太大,不少车辆和行人被大风掀翻,大家看我几乎是站不稳了......”
陆望臣从沙发起身,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放许澄离开。
酒彻底醒了,他却几乎拿不稳手机,拨号时手都在颤抖。许澄没有拉黑他的新号码,他拨过去后很快就被接起。
“还有事吗?”电话那头问。
很明显,这次许澄知道是他。
“台、台风来了,你不要在外面乱跑。”陆望臣语无伦次说着,“你、你在哪?你应该不在外面吧。”
最好许澄能告诉他自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