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任知县在任期对当地百姓挺不错的,不贪污腐败,做事公正廉明没什么冤假错案,还关心农事民生,在任六年两次大考评都是上,抓住机会提升品级离开了昌平县。
黎成石见姜芷云听他说了知县有变动之后也变得忧心忡忡地,宽慰她道:“根据我们县衙众人的猜测,能够过来昌平县的都是想要往上走的大人,他们为了政绩都会好好做事,不会是大贪官,芸娘你不用担心。”
姜芷云没那么容易被他忽悠过去:“你让我怎么不担心,石哥你回来的路上一直皱着眉,肯定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真不是什么大事。”黎成石有些后悔自己在回来的路上一直想这件事,让姜芷云误会了。
“我只是担心那人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了新知县,大人会不会误会我善于钻营,到时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把火就烧在我身上。”
“当然很有可能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新知县大人,毕竟把包袱差点弄丢是他做错了事,告诉大人他是给自己找骂。”
包袱里的东西不贵重,就是一身衣服加一封信,像这种直接让家里下人送家信的,不是官家的公文,里面没有机密也不是托别人送信,有些人家不会把信封好,直接写好了内容就塞进信封里。
去年黎成石就见过前知县处理因为信没封,送信的人找人模仿笔记骗走写信人家财的案子。
如果黎成石提前打开包袱看到了信里的内容,肯定就会知道这封信是新上任知县的家人写给他的,说不定他就此联合茶棚老板做一场戏,演给新知县看。
黎成石怎么都回想不起来当时那人打开包袱后拿出来的信有没有封口,如果有那还好,如果没有那就比较麻烦了。
后面的想法黎成石没有说出来,姜芷云一个妇道人家对家长里短的弯弯绕绕清楚,外面那些事她就没那么了解了。
所以,她听了自家相公的话很是不解:“我们是帮他的忙找回了包袱,怎么还能怪我们?”
黎成石摇头:“不是怪我们,只是我习惯了在外面做事多想想,听到了那个人的话我自己想了这么多。”
见姜芷云皱着眉头还在想,黎成石打开房门:“别想这么多了,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说不定是我听错了,这人和新知县没关系。我好像听到了康儿的哭声,咱们去看看他是不是饿了。”
姜芷云把担忧埋在心底,跟着黎成石一起出门,她好像也听到了黎明康的哭声,他们出去这么久康儿应该是饿了。
这时,县衙附近不远处的一间客栈里,那个丢了包袱的人一熘烟跑进客栈,通过信物找到他家少爷。
坐在窗户前看着县衙大门的青年听到敲门声,站起来看向来人:“福临,你怎么来了?”
“三少爷,您看了这封家书就知道了。”送信的福临毕恭毕敬地把保存完好的家书奉上。
这个青年是京城吏部侍郎赵大人的三子赵承泽,正是过来上任的新知县,他和以往的知县不同,他是上一届科举的三甲进士,在赵大人的运作下他不需要去更偏僻的地方混资历,直接被派来做昌平县的知县,从七品官开始做起。
这封家书的内容是赵夫人提笔书写的,内容只有一个,告诉赵承泽他的妻子怀孕了,不能立马出发随他上任,需要等怀稳之后天气转暖,看情况是留在京城养胎还是到昌平县来。
赵承泽同妻子的感情很好,一开始得知妻子怀孕了他很是高兴,自己马上就要有嫡子或者嫡女了,要不是旁边还有个下人在,他甚至想原地跳起来转两圈。
但是往后面看,他知道短期内甚至可能长达一年妻子都不会过来陪着自己后,他的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有些埋怨这个孩子怎么不晚一点到。
把这封家书看完,赵承泽将其收好,一边研墨准备写回信,一边随口问福临送信的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信迟了一天送来。
因为赵大人就在吏部,赵承泽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外任地点,他在过年期间就将行李收拾好,过了初八就出门,从京城一路到昌平县正常赶路只用了十五天。
赵承泽看母亲在信结尾处书写的日期,算了算这封信应该是昨天就能送到。
福临解释道:“回少爷的话,三少夫人是下午觉得不舒服请大夫过府诊脉,等夫人把信写好天色已晚,小的是第二天早上出发的。”
赵承泽点点头,提笔开始写回信。
福临想到了他在城门外茶棚遇到的黎捕头,张嘴把他差点将家书弄丢的事说了出来。
赵承泽提前了不少时日到县衙,他没有立马表明身份,而是在县衙外面观察县衙差役们的状态,每天下午在县城里随意挑个地方打听消息,他听过黎成石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