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后果就是伴侣不理自己了。
池鱼委屈地缩在沙发上,他的上半身□□,刚才穿的衬衫皱巴巴搭在沙发上,双腿变成鱼尾,视线黏在项斐的身上。
看起来十分可怜。
然而项斐看都不看他一眼,独自搬了一个椅子到了落地窗旁,晒着太阳看着书。
在项斐发现池鱼胸口上的伤口后,他的脸色冷的池鱼这辈子、他的鱼生都不敢再回忆第二次。唇角平直,眉目像蕴了霜雪一样,含着浅浅的、冰凉的冷意。偶尔瞥他一眼,都是没有表情的那种。
但是项斐还是强压着怒气给他包扎了伤口,下手又狠又重,丝毫没有以前的温柔。池鱼任由被摆弄,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伴侣的身上是冷的像冰一样的蓝色泡泡,密密麻麻,在池鱼的视线里把一楼的空间充满,还有往外蔓延的趋势。
池鱼:别问,问就是害怕。
项斐给池鱼包扎完伤口,无情地把他赶到了另一边,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池鱼也只好继续吃。他食不下咽,明明十分美味可口的饭在他嘴里像失了味道一样,吃一口抬眼看看项斐,吃一口抬眼看看项斐。
项斐……项斐还是没有理他。
吃完饭,两个人几乎是同步放下筷子。项斐抬眼静静地问他,“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池鱼:“我错了,不该瞒着你的,长官。”
“还有呢?”
池鱼思索着回答道,“我不是故意受伤的。”
“算了。”项斐瞥他一眼,“今天时间很长,我和你慢慢来。”
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的是小花园,繁花似锦。军官的镜像映在镜子上,他低垂眼帘,又翻过一页书,手中勾画笔记。目光专注,郎心似铁,看书,看天,看花园,就是不回回头,看看后面的池鱼。
池鱼尾巴蔫蔫地搭在沙发上,他喊道:“长官——”
项斐“嗯”了一声,他的笔尖在纯白的纸页上点了点,“喊我干吗?”
池鱼语塞,“就……喊喊你。”他只是担心项斐不理自己。
项斐叹了口气,他说,“你过来。”
池鱼拖着鱼尾过去,他成年后几乎和原来划分了两个不同的界限,尤其是在人鱼的形态时,更是不自觉地就会流露出极强的压迫感。
但是脸上的表情完全把气势盖过去,
池鱼听见项斐让他过去的要求后,他扬了扬唇角,一下子窜过去。
可能当时在深渊去打须肥的速度都没有刚才的快。
池鱼第一次被项斐凶,还有点不适应。脑海里一个小小的,白白胖胖的幼态人鱼冒出来,他睁大了眼睛,对着池鱼道,“被老婆凶算是什么凶?这是爱的抚慰。”
接受了项斐“爱的抚慰”的池鱼硬是挤在了项斐的椅子上,本来一个人做绰绰有余的椅子塞了一人一人鱼,顿时变得有些狭小起来。
池鱼偏偏还黏糊在项斐的身边,贴着他,手臂揽着长官腰身,怎么挤都不撒手。
池鱼道,“我错了。”
项斐似笑非笑,“错在哪了?”
池鱼诚恳地认错,“不该骗你。应该主动告诉你。”
“不仅如此。”项斐把书阖上放在膝盖上,侧过头看他,他的表情很严肃,“为什么受伤?”
池鱼的伤口很深,尽管不流血了,看着还是十分的可怖,项斐给他上药的时候手都不稳,自己受伤的时候都没有那么难受过。心中仿佛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着喘不开气,偏偏,偏偏……池鱼还像没事人一样,更让项斐生气。
“我自己做的。”池鱼说,他缓声道,“之前说好的,长长久久在一起。人鱼的心头血是你们的皇帝真正想找的东西,虽然不能真正的长生不老,但是寿命可以和我一样。”
池鱼吻了吻项斐的唇角,他黏黏糊糊道,“长官,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他举起三根手指严肃道,“真的。”
项斐的心中复杂,在听见池鱼的第一句话时思绪就停滞,他的睫羽微不可查的颤了颤,按在书页上的手指用力。
“因为我?”
池鱼对于自己的心头血和伴侣之间,还是能衡量出来重量的,血没了可以再生,伴侣没了可什么都没了。“对呀。”
项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什么都不足表达他现在的心情,暖流从他的心头向上涌,最后直达眼眶,他用力眨了眨眼,但还是止不住眼里的泪意,睫毛上颤颤巍巍沾了几滴泪珠,将落未落。
把池鱼吓了一大跳,他手足无措地擦着项斐地眼睛,“长官,你怎么了,别哭。”
池鱼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哄他,项斐的哭是无声无息的,只堪堪掉落了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池鱼替他伸手抹掉,项斐眨了眨眼睛,又似乎觉得自己太丢人,把头搭在池鱼的肩膀上,遮住自己的脸。
他还带着鼻音,“没有。”
项斐又道,“你没有和我说。”
他闷在池鱼的肩头,努力遏制住心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