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又白的小肉垫按在怼怼的脑袋上,积攒了满肚子的火气,还没能发出去,就被怼怼这么一朵小花花弄得泄气了。
他咬着牙,用小肉垫泄愤似的,轻拍了几下怼怼的小脑袋,然后收回小爪爪,低头叼起地上的小花花,转身继续去捕捉猎物了。
怼怼大概知道他还在不高兴,之后没有再来闹薛又白,只是很乖巧地跟在旁边,在薛又白捕猎时,它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得薛又白不高兴了。
薛又白最后还是抓到了猎物,把自己的小肚子填饱了。
回到他和怼怼临时居住的洞穴之后,他发现,除了他带回来的那朵小野花,怼怼还带回了好几朵小野花,有橘色的,有粉色的,有白色的。怼怼非常有规划地把这些小野花,安排在洞穴的各个角落。整体看过去,竟然有那么一点温馨氛围。
怼怼又在布置他们居住的洞穴了。
薛又白发现,怼怼非常有艺术细胞。上一世,他们当海獭时,怼怼就会捡各种海洋垃圾往海藻上绑,还会挑选小珊瑚当礼物送给薛又白。
这个洞穴住了几天后,和他们住的相隔不远的新邻居蒙原羚群,再一次遭受到了狼群的攻击。这一次的战况,似乎比上一次更加激烈,薛又白和怼怼,隔得远远地就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
这一次,薛又白和怼怼没有离开洞穴,一直老老实实地躲在岩石缝隙里。当时,他们正准备出去捕猎,远远地觉察到了灰狼群的气息似乎在靠近,薛又白当机立断,带着怼怼躲回洞里,决定等灰狼群和蒙原羚群结束这一场厮杀,他们再出去觅食。
怼怼好像很害怕狼的叫声,迈着四只小脚脚,跑到了怼怼身边,紧紧地贴在了他身边。
他们现在居住的岩石堆,距离蒙原羚群的距离,比上一次远一些。但是,那种天敌就在附近的压迫感,带来的恐惧感,密不透风地将薛又白包围着。他能听到自己狂跳的心跳声。
怼怼似乎觉察到了薛又白也在紧张,它忽然抬起了两只小前爪爪,抱住了薛又白的脖子,似乎是想要安慰薛又白,让他不要害怕。
突然被怼怼给抱住,薛又白怔愣了一瞬。抱着他的怼怼,小小的身体也在抖,这个小家伙也在害怕。
可是,它还是抱住了薛又白,用自己小小的身体,努力地想让薛又白不要害怕。
灰狼群袭击蒙原羚群的这场厮杀,持续了很久,才安静下来。薛又白和怼怼找到机会跑出洞穴,飞快地抓了几只草原鼠带回洞穴里,填饱了肚子。
第二天傍晚,薛又白和怼怼又连夜搬家了,找了一个他们认为更安全的石头堆。
到了新的洞穴,怼怼又开始在附近找小野花,一朵一朵地叼回来,欢快地布置他们的洞穴。更巧合的是,这一次,他们隔壁住的邻居,也叫花花,就是曾经向薛又白“表白”过的那只母兔狲。
怼怼嗅出了花花的气味,认出了它,记得曾经它们差一点打过一架。于是,怼怼去标记领地时,和刻意隔着领地界限,朝着对方凶了几嗓子,似乎是想告诉对方:“我长大了,我体形和你差不多大了!再打架,我就不怕你了!”
当年,小毛团子一样大小的怼怼,可是勇敢地站在了薛又白的身前,阻挡这位小姐姐的“攻击”。
母兔狲花花,只是轻描淡写地斜睨了一眼怼怼,似乎也认出来这是当初的那只小崽崽。它没什么特殊反应,伏下身趴在草地上,继续在自己的领地里捕食猎物,仿佛怼怼不存在。
它的两个崽崽,现在已经两个月大了,长得非常健康。薛又白远远地看到两个毛团子似的小家伙,在草地里滚来滚去,格外地可爱。
再转头看向已经长大的怼怼,看着它那张凶巴巴的鳌拜脸,薛又白沉默地转头了。
只能说,对每个物种来说,岁月都是一把杀猪刀。
花花似乎并不排斥和薛又白做邻居,它的心非常大,甚至有好几次,它的两只小团子因为好奇,跑过来偷看薛又白和怼怼,它都没有阻止,只当做很平常的事,非常佛系。
有一天,薛又白正懒洋洋地趴在草地上摆弄着手里的小花花,这是怼怼刚刚叼过来送给他玩的。这时,花花的一只小团子,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
这只小团子非常的警惕,跑两步,就趴在地上,把自己藏起来,盯着薛又白看。似乎确认薛又白没有注意到它,它再站起来,用小短腿跑两步,再次趴在地上,继续观察薛又白。
薛又白早就注意到这只小团子了,他想看看这只小团子要干什么。于是,他故意没有理它,假装自己没有发现它。
小团子继续靠着一二三木头人的“掉帧”式走路方式,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似乎终于确认薛又白是安全的,踩着四条小短腿飞快地跑向了薛又白。
薛又白刚想夸赞,这孩子胆子挺大。
那小毛团子突然就停住了,掉头就往回跑。然后,跑到了一块石头后面,把自己小小的身体藏在了后面。
薛又白越看这操作越眼熟。
这不就是当初怼怼的翻版吗?
他正想着,后背忽然一沉,怼怼跑到他身边,已经长成大团子的怼怼,一大坨重重地压在了薛又白的身上,薛又白差点被压得吐出了一口血。
也不知道是怼怼最近狂吃有了效果,还是它已经长大的原因,最近怼怼的体重和身量都在疯长,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超越薛又白的趋势。
花花的那只小团子,一直藏在石头后面,探出头,暗中观察着薛又白和怼怼。
薛又白正好看过去,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怼怼横过来的大毛球的身体,遮挡住了视线。然后,薛又白听到怼怼朝着那边发出了警告的“喵嗷”声音,它似乎在威胁那只小毛团。
等薛又白用小肉垫推开遮挡视线的怼怼,发现那只暗中观察他们的小毛团子,已经逃命似的跑回了自己家的石头堆,哧溜就钻进石头缝里看不见了。
薛又白有些遗憾,好看的小团子没有了,身边只剩下一只比他还大的鳌拜脸大团子了。
回到洞穴里睡觉时,怼怼的行为有些反常,它故意凑到了薛又白身边,直往薛又白的身边贴,还在薛又白面前像幼崽一样卖萌打滚。
薛又白:幼稚。
薛又白挪了个位置让给它。
怼怼睡了过来,但是似乎还不满足,又往薛又白的身边贴,拼命地挤他。
薛又白被它挤得快没地方睡觉了,他不耐烦地用小肉垫推了怼怼一下,意思让它往外一点。
怼怼沉甸甸的,纹丝不动。
薛又白意识到,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他揣着小脚脚,把尾巴盘到身前,脑袋枕上去,继续睡觉。忽然,身边的怼怼动了,它又朝着薛又白的方向挤了过来,想要和他贴得更近一些。
只是这一次,它没有把握好力道,沉甸甸的身体,像是一个大铁球似的,直接撞了过来。
薛又白只觉得自己也像是一只球——一只轻飘飘的皮球,直接被怼怼沉甸甸的身体撞出了这个石头缝,啪叽,它掉进了下面一层的石头缝。
薛又白摔得七晕八素,恼怒地抬起头,一张鳌拜脸充满了杀意。
意识到自己惹了祸的怼怼,趴在石头缝的上层,缩着自己的两只小爪爪,“喵嘤嘤嘤”地撒娇叫着。
薛又白无语。
那么大一只狲了,竟然还学人家花花家的小毛团子,奶呼呼地叫着。
自从发生自己被怼怼沉甸甸的身体撞出去的惨案之后,薛又白开始重新重视怼怼的体重了。他一直以为,怼怼身量和他差不多,但是能成为一只大铁球,怼怼肯定是实心的。
他拉着怼怼比了一次身高,悲催地发现,怼怼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长得比他高比他重,也比他壮了。
在草原雨季结束的时候,怼怼已经有十斤重了,足足比薛又白重了两斤。
薛又白:“?”
这孩子是吃了猪饲料吗,怎么长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