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便是男人的低喝,“你耍我?!”
殷司鹤轻笑,抚了抚自己的眼睛,笑得眼尾发红。
“大哥,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来这边做卧底的,自然不知道他在筹划些什么,你又要我透露消息,我也只有掐指算算了。”
男人的胸膛剧烈起伏,垂在一侧的手缓缓握紧,“司鹤,你忘了殷冥殃的生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么?人尽可夫的婊zi,你何必跟这种人称兄道弟,不觉得恶心?”
殷司鹤眯了眯眼睛,指尖在窗户玻璃上点了点,有些高深莫测的味道。
“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你觉得那是他的污点,但那并不是他能左右的,大哥,我不觉得他有错。”
电话的另一头彻底沉默,男人气急败坏的挂断。
殷司鹤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发呆,良久才自嘲的笑了笑。
他抬手揉着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把手机收了起来。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容鸢终于寻到机会出了巷子。
她不知道该去找谁,漫无目的的在路边飘着,只敢走不太亮的街道。
大街上偶尔有警车呼啸着驶过,她甚至有些怀疑,为了找她,殷冥殃是不是动用了警方的力量。
她走到一条十字路口停下,穿过马路,去了另一边的巷子。
刚拐过黑漆漆的角落,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她连忙闪身躲进狭窄的树后。
这条巷子里有一棵老树,需要几人合抱才能量完树身。
这是江城的一条老街,灯光昏黄,住在这的都是很早就在江城定居的原住民。
和之前的贫民区不一样,住贫民区的人是迫于生活,但住在这的人,大多是为了老城的情怀。
容鸢躲了一会儿,一只手突然从身后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她吓得汗毛倒竖,刚打算用手肘回击,就听到对方低声说道:“是我。”
是穆离。
容鸢松了口气,将他的手拿开,“你怎么在这儿?”
穆离指了指外面,眉眼带笑,“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殷冥殃正到处找你,你很危险。”
容鸢的目光停在他的身上,突然歪头,“我跟你走,你在外面有住的地方吧?”
穆离的脸色瞬间就红了,垂下眼睛,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良久才咬牙说道:“好。”
他这副样子,仿佛要慷慨赴死。
容鸢嘴角弯了弯,安静跟在他的身后。
穆离在穆家并不受待见,除了住在穆家宅子里,他在外面还有一处公寓。
面积就一百来平,也是他最近住的地方。
刚将容鸢领进屋,他的手机就响了,是盛放打来的。
“你要么在老宅等我,要么回京都,我暂时走不开。”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复,他就挂了电话。
他在冰箱里翻了翻,拿出几盒牛奶放到茶几上,“你吃饭了么?我给你下碗面吧。”
容鸢的肚子适时的传出了叫声,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视线。
一整天都躲在巷子里,担惊受怕,压根没有机会吃饭。
穆离进了厨房,熟练的做了一碗面,上面还摊着一个蛋。
容鸢吃了几口,身子突然顿了顿。
这个面的味道和她自己做的很像,瞬间感觉到了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