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身子一僵,微微垂头,不语。
殷冥殃眯了眯眼睛,就算这个人什么都不说,他也可以查到。
只是说过要给她自由,不想私底下再去调查她的行踪。
他想把信任,一点点的还给她。
三三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见了穆书,穆书知道很多。”
殷冥殃握住容鸢的手,放在脸颊边蹭了蹭,“她是在怀疑什么吗?”
他太敏锐,注意到三三复杂的神色,也就将事情猜得七七八八了。
三三被这么一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给殷冥殃当影子的时候,帮助对方做过很多事情。
也调查过京都那边的势力,但调查出的东西很少,不足以对京都的某些人造成威胁。
所以他对京都那边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直到穆书说了那些事。
他抿唇,最终还是忍不住,质疑道:“姐姐的心里明明有穆晟,却又想不起穆晟的样子,我以为她知道的,可穆书问她的时候,她什么都答不上来,这太奇怪了,她明明和穆书相处那么久,怎么会想不起他的样子呢。”
这样很可怕。
殷冥殃握着容鸢的力道紧了紧,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这很正常,穆晟是心理学上的大师。”
“穆书还说穆晟这两个字,从头到尾都是piàn • jú,谁都可以是穆晟,江城众人记得的那张脸,也许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傀儡。”
殷冥殃的手一顿,眼里划过一抹阴森。
气氛猛然变得幽冷,透着莫名的紧张。
三三也跟着紧张起来,目光审视的盯着殷冥殃,“你,不会就是他吧?”
他紧张的等着对方的回答,却听到殷冥殃发出一声轻笑。
“你觉得可能么?”
是啊,可能么?
殷冥殃被养在殷家这么多年,殷家和穆家又有那样的纠葛,两家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又何必私下里做这样的勾当。
三三只觉得浑身轻松,嘴角扯了扯。
“我也觉得不可能,只是一想到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就浑身发冷,感觉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姐姐也会变得很可怜吧。”
“我不是他!”
殷冥殃笃定的说了这么一句后,扭头看着他,“我不是。”
他说的这么坚定,不免让三三觉得,这人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三三,你还记得你母亲的遭遇吗?你会不会忘记这份仇恨?”
殷冥殃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么一句,一时间让三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记忆又回到雪山的那晚上,不堪,丑陋,恐怖。
最真实的人性,曝光在他的面前。
仇恨蚀骨,不可能忘。
大概也正是因为容鸢出现在那个夜晚,他才对她念念不忘,哪怕交付这颗心脏,这条命,也无怨无悔。
“那些人已经死了。”
死了,仇恨也就了结了。
殷冥殃的双手依旧握住容鸢的手,睫毛颤了颤,“我母亲也死得很屈辱。”
京都那边一直以为他忘了,只想把他作为掌控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