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
空荡的过道里灌进来一股冷风,就算阳光透过窗照进来也不觉得暖。
四周没有一点声音,静得可怕。
许栀坐在长椅上,眼睛大睁,眼眶里的泪不需要眨眼就一颗一颗往下砸。
她浑身发着抖,发白的嘴唇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指甲,咬到了肉她也浑然不觉。
不是没有痛觉的原因。
她分明此刻能感觉到胸腔下的那颗心脏如同刀绞,疼得她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被咬破的指尖也溢出了血,渗进嘴里,可她还是死死地咬着,仿佛整个人坠入了冰窖,被冻得四肢都无法动弹。
“你别太担心了。”
跟她一起过来的教导主任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我们把他送过来得很及时,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可惜她似乎并没有安慰身旁的女孩。
女孩的双瞳内依旧满是失措、不安与恐惧。
教导主任也是有过十八岁的,知道这个年龄的孩子感情有多纯粹炙热,尤其他们这种只有彼此的孩子,或许会将对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她本来也听说陈赐就是替许栀挡的刀。
陈赐为了许栀命都可以不要,许栀大抵也是如此。
时间无声流淌而过。
每一分每一秒对许栀来说都是无比的煎熬,无形中像是有人拿着无数把尖刀,时间每过去一秒,便往她心上扎一刀,翻绞出肉来。
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外面的太阳由淡金色变成橘色,又转为暗淡的白色,长椅投在墙上的影子越拉越长。
走道上的灯亮起,天色渐暗。
终于,手术室的门从里拉开。
许栀连忙奔过去,看到一张病床被两个护士推出来,医生在旁边擦汗,陈赐惨白色的脸逐渐出现在她视野里。
“医生!他怎么样!”
许栀焦急地问医生,目光在医生与陈赐的脸上不停切换。
医生扶了扶眼镜,“患者大肠被刺破,又失血过多,要是再晚点送过来恐怕就难说了,现在给他输了血也缝了针,应该是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许栀又问,“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说不准,可能明天就能醒,也可能会晚两天。”
“谢谢医生。”
教导主任双手合十向医生表示感谢。
许栀在一旁没有说话,表情仍旧十分不安,目光紧紧跟随着被推往病房的陈赐。
病房内。
护士将病房里的另一张床挪开,把吊瓶挂到架子上。
教导主任再次宽慰许栀,“医生都说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你别太担心了。”
“嗯。”
许栀点了点头,抬手擦去眼泪。
“陈赐家属。”
护士喊了一声。
“在。”
许栀忙忙应道。
护士跟许栀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许栀认真听着。
等护士离开病房后,许栀隐约听到走道里传来教导主任打电话的声音。
“我晚点回来,有学生出事了。”
许栀吸了吸鼻子,搬来凳子在陈赐病床坐下,静静看着他。
看着病床上的陈赐,她不由得回想起从前。
他们有很多记忆都发生在医院。
第一次,是她低血糖,他在医院守了她一夜。
第二次,是陈赐差点出车祸,摔到她面前,她送他去了医院,她还记得,那次他扇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