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我只想要你。”
秋立的声音，冷静自持，所有的祈使语气在他这里都成了陈述,淡然地仿佛在说天气。
性格使然,方莫程向来好脾气,平日里自己受点委屈也都习惯性忍着——连沐扬都说过他许多遍,要他别那么好心有脾气就发。
一直以来他虽然感激于沐扬的心疼,但也不可能真改了这习惯,外人看来他还是那个憨憨实实的老好人。
也就方莫程自己知道，他的好，是有底线的。
那就是沐扬。
沐扬对他的意义绝不止一个恋人这么简单,那是唤醒他的光，那是包容他的海。
他可以容忍自己被中伤被误解，却决不许别人无端伤害那样好的沐扬——方莫程第一次发现,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真的存在,虽然沐扬算不得什么红颜。
这会儿他只是气急败坏地、失了理智地想为沐扬讨个公道，想护住自己的恋人。
“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我说了我们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他妈不服气就来找我茬呀，你凭什么搞他？你怎么能搞他？你住手！我不许你搞他！你不能搞他！”
方莫程说得激动,他没什么骂人经验，只能翻来覆去地要求秋立收手。
“凭什么？”秋立在电话那端嗤笑，“凭他跟你在一起,这理由不够吗？”
“你神经病！你变态！你个shǎ • bī智障！”方莫程骂着骂着，实在是词穷,心里又气，直想把人抓着揍一顿，到最后反而委委屈屈红了眼睛。
“程程……”秋立软了语调,“你回来好不好，跟我在一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你麻痹！”
“你回来，我就离职道歉，澄清事实，让卓沐继续活下去，然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方莫程刚想继续骂，但听到“让卓沐继续活下去”，突然失了语。
沐扬可以不在乎名誉，但卓沐不行，尤其是眼下这个阶段。
方莫程猛地蔫了下来，松了语气：“秋立，算我求求你，你别搞他，也别搞卓沐，行不行……”
“只要你回来。”
“你非得要这样吗？哪怕造谣犯法？”
“我死过一次了，我什么都无所谓。”
“哪怕我不爱你？”
“哪怕你不爱我。”
“哪怕我爱沐扬？”
“……嗯，哪怕你爱沐扬。”
沐扬在门外静静听着，紧紧手，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阻止方莫程做出脑热的决定。
然后就见椅子一转，方莫程转回来背对着落地窗。
他擦擦润湿的眼角，平静了语气：“那你听着，就算你本事真那么大搞垮了卓沐，就算沐扬后半辈子都要背个坏名声，我他妈就是赔上后半辈子永远养着他，也不可能离开他，听清楚了吗？没听清楚那我就再说一遍。”
“老子，这辈子，只赖他一个。”
……
方莫程挂了电话还气呼呼的，心里嗤想哪儿来的孤魂野鬼就敢缠着自己。
至于沐扬和卓沐那边……他相信沐扬的能力，也相信卓沐的实力。
就算卓沐真出事儿了，他也不觉得自己养沐扬有什么问题。
方莫程想着，顺手打开网银，查起了自己的工资卡。
他卡里其实没什么存款，萌萌之家那边的捐款他一向是工资多就多捐，工资少就少捐，反正不给自己多留，加上日常人猫开销，卡里余额凄凄惨惨。
“个、十、百、千、万……”方莫程手点电脑屏幕数着小小的一串数字。
“咳咳。”沐扬终于忍不住，假咳一声，打断方莫程的念叨。
方莫程一惊，抬头看向门口，这才发现沐扬正倚靠在门框上含笑望着自己。
“听说方先生打算养我？怎么养？包养还是圈养？”
沐扬笑得眯起眼，目光流转，闪动明媚。
方莫程看着，心动不已。
他略略歪过脑袋：“沐总想被我怎么养？”
沐扬抿嘴：“养小妖精那种，由着我，宠着我，我要什么都给我。”
“……老妖怪你想要什么？”
沐扬总算离开门框，走到方莫程身边，转过他的椅子，和人面对面，他抬起膝盖顶在方莫程腿间，俯身贴近对方的脸：“想金主爸爸上我。”
……
方莫程和沐扬并排坐在大浴缸里泡澡，腾腾蒸汽烧得方莫程不住脸红。
“那什么……要不还是算了吧……”方莫程有些为难。
沐扬转过脸看着他：“方先生不想养我了？”
“不是……但是……”方莫程脸上窘意更深。
“方先生这就嫌弃我了？”
“我说了不是……但是我……”方莫程闭上眼，终于有胆说出后半句话，“我就是……太想上你了，有点紧张。”
沐扬一顿，抓着方莫程压在自己身上：“别怕，大不了……我自己动。”
他说着，勾住对方下巴和人亲吻：“莫程，别紧张，我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