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大会在谪仙楼的一楼进行,正午之前,一楼的所有座位都已经坐满了。手机端
二楼同样人满为患。不过……二楼当中坐着的,多半不是参与拍卖的,而是想要看热闹的权贵和豪强。
权贵们站在二楼,俯视着一楼的商贾,内心深处是有一种优越感的。
这些逐利的商人,为了一点钱财,连脸都不要了,真是丢人啊。
权贵们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和优越感。
坐在一楼的商人,自然感受到了楼上的目光。但是他们没什么反应,毕竟这样的眼神他们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习以为常,不疼不痒。
唯独项超,心里面有点不舒服。自己一个堂堂的关东豪强,名门项氏之后,竟然与这些商人坐在一块,确实有点丢人。
不过……今天为了给项羽争面子,忍了。
谪仙楼外面的那一条街上,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闲人。
这些人舍不得花一万钱,或者根本拿不出来一万钱,于是干脆等在外面。他们凑钱买通了一个谪仙楼的伙计,请他来往传递消息。
闲人们正等的发慌的时候,忽然远远的看到了一辆马车,摇摇晃晃,走到了谪仙楼跟前,随后,从车上下来一个老头。
有眼尖的立刻说道:“看,是淳于博士。”
淳于越显然听到这话了,嘴角露出来一丝笑意:看来老夫在百姓当中,还是有些名声的。
紧接着,又有人说道:“淳于博士,昨日不是刚刚告了谪仙吗?怎么今日又来捧场了?”
淳于越差点绊倒在台阶上:老夫这是捧场吗?老夫只是看个热闹而已。
随后,又有一个闲人说:“这你便不懂了,我早就听人说了,昨日是淳于博士和谪仙在演戏。故意演了一出告状的大戏,好宣传今日的拍卖会。”
周围的闲人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淳于越气的手脚发抖,对身边的淳于甲说道:“去,去告诉那些无知的黔首,老夫一生方正,岂会做假演戏?更何况,是与槐谷子那无耻之徒演戏?”
淳于甲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去找那几个闲人。
淳于越叹了口气,又把他叫了回来:“罢了,罢了,若真的去找他们,反而像是做贼心虚一样。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清者自清,老夫忍了。”
淳于越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咬着牙进了谪仙楼。
刚刚进去,就看见李水一脸热情的迎了上来,笑眯眯的叫道:“姐丈,你来啦?”
淳于越摆了摆手:“滚,谁是你姐丈?”
李水哈哈大笑,搂着淳于越的肩膀说道:“这才是亲人嘛,嬉笑怒骂,没有什么忌讳,不生分,哈哈。”
周围的人都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旁边的李信看的叹为观止:若当初我有槐兄这样厚的脸皮,何必惧怕淳于越呢?
淳于越被带到了二楼,和一众朝臣坐在了一块。至于李水和李信,在一个特别的雅间坐了下来。
随后,有商君别院的匠户站出来,高声说道:“拍卖大会,即将开始,请各位安静。在下要宣布几条规则。”
众人都安静下来了。
那匠户说道:“规则如下:其一:刘季、刘五,刘六等四人。以组合的形式,打包拍卖,这组合名为刘氏兄弟。”
众商贩都点了点头,觉得很合理。
之前大伙称他们为大麦队,那是因为上一次选拔赛的时候,大麦赞助了他们。现在时过境迁,重新拍卖,确实不能用原来的名称了,否则的话,那不是白白帮助大麦做宣传了吗?
匠户又说道:“规则之二:拍下刘氏兄弟的商贾,在三个月内,享用刘氏兄弟的独家代言权。无论获利多少,一切按照文书之中规定的数额支付。若任意一方有违约之处,三倍赔偿。”
那些商贾们顿时交头接耳:“三个月的期限,有些短了。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毕竟这是第一次与刘氏兄弟合作。如果效果不好的话,三个月后,可以各奔东西。如果被绑在一块十来年,那才真的可怕呢。”
匠户又说道:“规则之三,牛犊为刘氏兄弟的代理人,一切经济往来,文书合作,由牛犊作为全权代表,与商贩详谈。”
对于这些,商贩们没有任何意见。
随后,匠户又念了十几个条款。
商贩们听得很认真,不时记了下来。而二楼的权贵,与等在外面看热闹的闲人,都昏昏欲睡。
他们对什么条款并不感兴趣,只想知道刘季能卖多少钱罢了。
等匠户终于念完了之后,他大声宣布:接下来,有请刘氏兄弟成员。
项羽几个人被带到了台上。
按道理说,项羽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里,居然还有点紧张。
后来项羽想明白了,他不是紧张,而是觉得屈辱。以前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接受的是众人的敬仰。而现在,与伶人和奇珍异兽无异,下面的人看他,如同是看一件货物一样。
项羽咬了咬牙,心想:此生不杀槐谷子,势不为人。只要杀了槐谷子,今日的屈辱也就可以清洗干净了。
下面的商贩,都在欣赏者项羽四个人,在心中估算着他们的价值。
而项超,更是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这些日子,他只能借着进入商君别院游览的机会,才能偷偷的见项羽一面。
商君别院的门票太贵了,而且那个什么牛犊,好像故意坑他似的,每次都要多花几倍的价钱。虽然项超家财万贯,但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因此,他每个月只能见项羽一面。今日这一面,只花了一万钱,算是很公道了。
牛犊笑嘻嘻的走了出来,站在了项羽几个人跟前,对着商贾说道:“各位,咱们现在就开始吧?早点把刘氏兄弟拍下来,可以早点合作啊。”
“起拍价一百钱,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钱。现在开始吧。”
很快,有商贾喊道:“二百钱。”
“三百钱。”
“五百钱。”
几百钱,对于这些商贾来说,根本不叫钱,因此他们喊得毫无压力,人人都过了一把瘾。
坐在商贾中间的项超始终没有说话,他快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