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仑腹地的一处山谷内,一座不高的山上矗立着一间破旧的道观。此时道观内有两位仙风道骨的道人正在对弈着。
这两人都在这间道观的弟子,一百多年前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被师傅程德子带上了山,他们一起在这里度过了数十个寒暑,最终学成的两人只有一人可以下山,这人便是天风道长。
而天风道长的师兄青云子却留在了山上,从此天各一方,聚少离多。这一晃已经走过了一个世纪了,可两人似乎就像昨天才分离一样,见面并没有荡气回肠的相拥哭诉,当天风老道一步踏入北冥道观的门时,院前的青云子只是很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淡淡的说道:“饭做好了,过来先吃饭吧。”
天风老道也没有想象中的感慨多年沧海桑田,很平淡的走到了桌子前,坐下拿起了碗筷,没有一点违和感的吃了起来,两人都吃的很慢,像极了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饭后,两人又面对面的坐下,开始了对弈,这也是两人儿时最喜欢的事,小的时候一有闲暇两人便像现在这样坐在门前开始下棋的。当时的青云子比天风要大几岁,所以每次下棋青云子都会让着天风老道一点。
“这次回来受伤了?”青云道长云淡清风的拿起棋子不缓不慢的下在了棋盘上。
“岁月不饶人啊,可能真的老了吧!”天风老道表情不自然的把一枚白色的棋子下入棋盘内。
青云跟天风就这样边下棋的交谈了起来,他们重点聊的还是唤心的问题。
“按你所说,这孩子确实就是我们等了一千年的有缘人吗?”青云不出所料的问道。
“没错,文武曲魄确定都在,而且我跟他相处八年,天资聪慧绝对的木秀于林了。之前我一直没有感觉到他体内的武神魄,认为是被封印了起来,知道这次与金熬的再次相遇,随后在危机之时唤心身上出现的奇怪变化,跟书里记载的祖师爷的武神魄几乎如出一辙。可是平常的时候却一点看不出来。”天风老道说的很慢,似乎在思考这棋局的奥秘。
青云子再拿起一子,缓缓的落下:“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吧,我们都老了,何不让他顺其自然呢!”
天风微笑的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几年他一直在我身边是因为还小,等他长大了还是要他自己去经历历练才是,也许他身上武神魄的秘密只有他自己可以解开了。”
完后,一子落地,抬头微笑的看着青云子说道:“师兄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让着我。”
青云子也露出久违的笑容,苍老的手抚摸着发白胡须感叹道:“我们已经为唤心守护了几代人了,现在这个事在我们三人的时代终于如常所愿了,我们能做什么,就倾尽全力吧,毕竟他背负的可是天下道门的希望啊。”
天风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头,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慨,缓缓地问道:“那把剑还在那里吗?”
青云子默默的点了点头,对着天风老道说:“让那把黑剑也回家吧。”
天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一千年了,也该回来了。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北冥有两把剑,一黑一白。黑剑就是当年莫残雪斩魔的那一把黑色玄铁长剑,名为“寒潮”,乃是本门的第二代掌教,寒玉真人在西域行走无意中发现了千年寒冰之下,所隐藏的一块玄冰黑铁。寒玉真人在炼器方面的造诣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存在,他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将黑色玄铁打造成了一件神兵利器,随后又用十多年的时间钻研出了一套属于这把剑的剑法“寒潮剑法”,传于后世,也成为了当时每一代行走弟子的必备武器。
随后这把剑在莫残雪的手中又修出了剑灵,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神兵也不足为过。当年莫残雪斩杀魔王之后,这把黑剑就被当时莫残雪的师傅带走,一直冰封在了东北一座雪山之中,并告知门派的后人,在千年之后,文武曲星重现之时再把它取回来。
而北冥并不是只有这一把剑。
还有一把白色的剑,名为“冰霜”。这把剑比起“寒潮”也是不妨多让,冰霜剑是南宋末年时,当时北冥的一位“行走弟子”在一次偶然中在北海深处寻得一块千年的玄冰神铁,经过了很多年后,带回到了中原。也是在当时很有名的铸剑大师颜铁三的帮助下,用了三年的时间打造而成。此剑修长且锋利,剑锋所到之处寒芒刺骨,留下一片的寒意。随后取名为“冰霜”灌输道力后,一剑之下,冰霜刺骨,能封冻对手。
而这把冰霜剑,从此便成了历代北冥行走弟子的不二之选,冰霜剑法比起寒潮来也更容易上手,效果更为直观,天风老道也曾因手中冰霜剑纵横江湖数十载,成就名满天下。在建国后天风老道回到了北冥把剑藏于北冥后山的大雪山中。而此时的天风老道道行早已合道之境,早已做到了心中有剑胜手中剑的境界了。
一年年来,世人只知北冥的冰霜剑,而很少有人知道寒潮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当年莫残雪的师傅为什么要把这把剑藏在离北冥万里之遥的东北雪山之中。多年来历代弟子都遵循古训,没有一人在这之前去寻找过寒潮的身影。
而今天风老道再回山门,一是为了养伤,毕竟北冥之内的灵丹妙药还是不少的,其二就是跟师兄青云子商量唤心的事。想着就是也该依照祖训把在外一千年的寒潮剑拿回来了,把他传给他原本的主人。
在北冥呆了数月的天风老道,在一天吃过早饭后,便扬长而去。他没有给青云道长打声招呼,青云道长也没有去送他。他们这一百多年的师兄弟,更多的感情都融化在了彼此的心中了。
数月后,东北边境的一个小城里,出现了一个身穿道袍鹤发童颜的古怪身影。他一直游走在小城的边缘,似乎在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