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时候,王悦容提醒李明申,说赵夏卿比较脆弱,很爱哭鼻子,让他多关照一下。
可是李明申从来没见过赵夏卿落泪,撒娇抹泪,泪水涟涟,从来没发生过她身上。
李明申问她为什么遇到任何事都不哭。
她总笑着调侃:“如果哭有用的话,我就天天哭,把长城哭倒。”
赵夏卿以前确实爱哭,只是后来她发现,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她就不哭了。
赵夏卿不仅遇到困难不哭,而且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酗酒。
因为越喝酒,越会把伤心的事情放大。
不过这个阶段,不分男女,都要亲身经历一遍,折腾到筋疲力尽,等到有一天不想折腾,走出来了,以后就不爱哭了。
所以昨晚在李明申面前失态,让赵夏卿事后特别难为情。
昨夜,李明申什么时候回到床上,赵夏卿不记得,哭过以后筋疲力尽,趴在那儿尴尬着尴尬着,就睡着了。
次日醒来,眼皮子发胀,她走到梳妆台看了看镜子,眼皮子果然肿了。
幸好李明申已经起床,不知去向。
赵夏卿又是个挺要面子的人,眼皮子肿了,不想被人看到,于是赶紧跑到浴室,捧了凉水给眼皮子去肿。
折腾了好半天,症状轻微缓解。
又从浴室里出来,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副近视眼镜。
她也是有些轻微近视的,不过度数不高,所以戴不戴都行。
这一副黑色镜框的眼镜,还是赵夏卿上次过来落下的,婆婆帮她收了起来。
这么一番折腾之后,她才换上衣服从三楼下来。
今日公公没有上班,这会儿拿着报纸在客厅里喝茶,脸上带着一副老花镜,看报纸看得津津有味。
餐厅里放着早餐,在她家其实还算随意,早晨的时候只要她没睡醒,婆婆很少敲门叫她。
都是等她醒了,再问她吃什么,然后特地去做。
给人做小老婆还是有好处的,家里都宠着她,除了李明申这边比较爱折腾。
当初嫁给李明申的时候,赵夏卿觉得他比自己大七岁,那就跟找了个爹一样。
谁知夫妻两个真正相处,完全没有爹的感觉。
她没胃口,慢条斯理吃了几口,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才看到李明申在跑步机上跑步。
昨夜下了几滴雨,路面湿漉漉的,空气潮湿,却也清新。
天气凉爽了不少,李明申穿着短袖短裤,跑的那叫一个大汗淋漓。
回身看见赵夏卿,拿起脖子上挂的毛巾擦了擦汗,把跑步机停了,朝她走过来。
赵夏卿还想着昨夜的事,这会儿看见他自然不自在,垂下眼皮子,默不吭声。
谁知这厮走到面前,全然不提昨晚的事,只是说:“餐厅给你留着早点,去吃点。”
赵夏卿撇开眼,看着地面上的青色板砖,“我刚刚吃了。”
“那去收拾一下,换一双舒服的运动鞋,我带你去挖笋。”
“挖笋?”
赵夏卿抬起眼看他。
还真去挖笋?来的时候他一副很多事要处理的样子,来到这里,却清闲起来了。
赵夏卿看了看李明申,就算是爬山厉害,那也是以前,如今养尊处优惯了,天天坐办公室,还爬得动吗?
不过赵夏卿还真没有挖过竹笋,去挖一挖也无妨。
刘海涛跟着,也不需赵夏卿开车,挖笋不挖笋的,出去吹吹风也好。
三个人带着工具就上了山,两边竹林茂密,竹叶青葱,李明申路上特地打电话问过,哪边的山路好上山。
许久不在家,他对这边也早就没了小时候熟悉。
车子绕了几圈,再往前就没了公路,坑坑洼洼,道路崎岖难走。
尽管开了一辆越野车,勉强往上走了一段路程,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刘海涛只能把车子停到一旁的荒草丛,煞有介事地拿着锄头下来,这会儿天气转晴,乌云散去,淡淡的阳光照射下来。
虽然温度上升了一些,不过地面湿润,空气也湿润,所以舒适度比没太阳的时候更好。
赵夏卿刚下车就滑了一跤,险些倒下,幸好李明申跟在身后,一把扶住了她,赵夏卿抬头看了看他,男人只顾着跟刘海涛说话,动作自然地往下挪,牵了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往前走。
赵夏卿一开始还有些僵硬不知所措,两人牵着手往前走了一段路,便放松下来。
北方的山粗犷,像个不拘小节的男人,南方的山俊秀,更多像位柔美姑娘,尤其李明申家里这边,山上没有嶙峋乱石,土质细腻。
野生竹林很密,进去竹林以后,风就小了,有些闷热,不过偶尔有雨滴从竹叶上滑下,落在赵夏卿身上,清清爽爽的。
她穿了一双小白鞋,一开始还注意着,不过常常有人来竹林里砍伐,竹子东倒西歪,山路也没有什么固定途径,走到后面一鞋跟的泥,厚厚的粘在鞋底上,反正已经是这个样,赵夏卿也不再拘着,彻底放开,弯着腰往上爬。
正当她气喘吁吁,两颊粉红,鬓角的头发湿漉漉恨不得往下滴水的时候,李明申才叫停,煞有介事地摸了摸这棵竹子,又摸了摸那了竹子,指挥刘海涛开挖。
刘海涛挖了几铲子,没想到也是个寻常不怎么出苦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老板,我都跟着来你家了,吃笋还得自己挖啊?要是挖人参的话,我还有点劲儿。”
李明申扫他一眼,“挖人参,你得去长白山,要不然,我送你过去?”
说罢朝赵夏卿递过去手,把她引导一边的石头上坐下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