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之人苦笑道:
“我早就说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缓缓摘下面罩,露出一张鬓角分明的沧桑脸庞,果然是面馆的薛老板。
他自嘲道:
“薛冰无颜面对旧友,只能姑且用面罩自欺欺人了。”
崔掠伤在房梁上喜道:“彩戏师与飞针客齐至,朱衣楼四大王牌高手齐了!李彦你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啊呀!”
嗤拉一声,房梁上落下一段袍袖,房梁上留下一道入木三分的刀痕。
他刚刚一时分神,躲闪慢了,差点被暴怒的齐诚远把膀子卸下来,只能连忙继续飞身遁逃。
“谁是暗,谁是明?”李彦嗤笑一声,又对薛冰道:“无妨,各为其主而已。尝了那么久你的手艺,却没试过你的武艺!”
长枪一纵,黢黑枪尖抖成一团乌云锦簇,向着薛冰当胸刺去。
“咱俩,搭把手吧!”
叮叮叮叮,无数道细如牛毛的银光从薛冰袖中、脖领、腰间射出,几乎微不可查。
真气催动之下,这些飞针犹如强弓劲弩,电射而出,眨眼间就来到了李彦身前。
呼!
李彦顺手一扯,火浣披风已经披在了身上,这面披风不惧水火,可挡刀枪。
应付薛冰的飞针,正好合适。
他长枪旋转,牢牢锁定薛冰的眉间心上,坚决贯彻“一扎眉头二扎心的原则”,丝毫不为两人过去的交情留手。
因为他相信,薛冰也一样!
薛冰袖中划出两柄尖利的银筷,如同峨眉刺一般。
他身形如同游鱼,绕着枪身旋转跳跃,两柄银筷左支右绌,与李彦枪尖疯狂碰撞,衣物中不断射出飞针,直取李彦要穴。
交手间,飞针已经扎在披风上,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诛邪司中人心中惊叹,只这片刻功夫,李彦身上的飞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浑身上下如同刺猬一般,却仍然酣战不休。
他们却不知,飞针只前进了一丝,就被披风挡了下来,没有一根能扎进李彦的体内。
薛冰能作为朱衣楼的四大杀手之一,一手飞针之术认穴极准,惯于中长距离与敌人游斗,以量取胜,对手哪怕能挡住十根八根,但总有飞针能射入死穴,将敌人带走。
然而,遇到火浣披风这种专门对付锐器的防具,飞针就吃了大瘪,几乎被废了。
江湖上寻常高手,多数用刀剑等便于携带的武器,薛冰身法灵活,大可凭借银筷与之近身搏杀。
只是今天遇到李彦,居然把长枪作为主要武器,一柄丈二大枪舞得如同黑龙一般,杀意滚滚。
一寸长一寸强发挥到了极致,薛冰连近身都不能,更别提用银筷刺杀了。
他脸上苦意更浓,顺手一抹腰间,脸色一变。
腰间的飞针只剩下一根了!
射出这根飞针之后,他将再无飞针可出!
呼!
一道火焰忽然暴涨三尺,炽热的温度让李彦微微眯眼。
他抽身后飘,躲过了这道火焰与藏在其中的赤红刀身。薛冰也顺势喘了口气,与彩戏师并肩而立。
“符箓之力?”
“非也,小老儿用火油与磷火粹刀身,就能形成类似于符箓的高温。”彩戏师得意道,“戏法之道,博大精深,岂是你们能懂得。”
“没想到还是个搞科研的。”李彦笑道。
他手一伸,金丝手套已经套在了手上。
“我也有远程手段,吃我一拳!”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