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夏意几乎是抹着眼泪吃完的晚饭。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是因为太感动还是因为觉得家里就剩她一个人感到孤独和委屈。
晚饭后做了十来分钟的思想工作这才将碗洗干净了。
洗完之后又趁着这股子勤快劲儿还在赶紧去倒水洗漱,最后才倒了一盆水坐在炕上烫脚。
烫脚真的舒服啊。
赵夏意舒服的眯了眯眼。
然而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烫了脚倒了水坐到炕上,披着棉袄赵夏意就开始学习了。
她不能再颓废下去了,她要发奋读书,她要考大学!
没错,她的志向已经从考上大专转变为考上大学了,她觉得哪怕她读书天分不高,只要她努力学习就一定能成功的。
她深信不疑。
起码这一晚赵夏意学习学到了晚上十点,然后终于抗争不过睡意直接倒头睡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准时醒来,赵夏意匆忙洗漱完又跑食堂买了俩包子就赶紧上班去了。
到那儿的时候李甜已经到了,而且还带了自己的行李,看见赵夏意才兴奋道,“赵部长,以后给您添麻烦了。”
赵夏意乐了,“客气什么,你去跟我做伴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雪花膏我没给你带,去了直接用吧。”
李甜点点头嘿嘿笑了起来。
赵夏意拍拍她的肩膀说,“上班吧。”
说着她把昨天新下发的文件交给了李甜一些,“早上就抄这个吧,抄完就去车间给大家伙传达一下。”
“那黑板报……”
赵夏意说,“中午我和温干事去画。”
正苦大仇深整理资料的温亚青一听脸都要绿了。
昨天她带着一叠资料回去,狠狠的跟她男人诉了苦。
齐永杰心疼是真心疼她,但也绝口不提为她找回场子的事儿。完了还劝温亚青要往前看,要跟赵夏意搞好关系。
温亚青怄个半死,心里更是将齐永杰骂个半死。她怎么找了这么个玩意儿,年龄大就算了,竟然也不知道心疼她。
知道她要抄那么多资料,还特意在开着电灯的情况下给她点了两根蜡烛,说别熬坏了眼睛。
天知道她多么盼着这男人说一句:别抄了,明天我找人给厂里带个话。
可惜她怎么也没等到,甚至在她还在忙活的时候狗比男人不管不顾拉着她胡闹一番然后呼呼大睡,而她还得拖着酸软的双腿起来继续抄写。
就现在眼底下还挂着俩黑眼圈呢。
赵夏意说,“抄完了就去车间宣传吧。咱们干宣传的总得为工人和组织办点事儿不是。”
温亚青还想再说,可李甜也有自己的工作,显然不能帮她分担。
她目光落在赵夏意身上,赵夏意明知道她的意思还是问道,“有意见?”
意见大了,温亚青很想这么说,但触及到赵夏意的眼睛,她非常没出息的摇了摇头。
赵夏意点头,“那去吧。”
至于车间的人会不会刁难温亚青,这事儿就不在赵夏意的考虑之内了。
出来混的早晚都是要还的,温亚青以前得罪多少人,现在就有多少人想搞她,她也没有帮助温亚青的必要。
工作安排下去,赵夏意搓了搓脸便开始写她的制度了。
其实工厂有自己的制度,只不过制度并不是很完善。
不归她管的她也不管,现在要写的就是奖惩制度,如何调动起工会人员的积极性。
工会作为工人的代表组织,该为工人服务,可积极和被动却又大有不同。
赵夏意写到十点多便拿了粉笔等东西出去画黑板报了,温亚青正一脸菜色的从车间里出来,赵夏意朝她招手,“温干事,我们一起画黑板报啊,你不是想学画画?那你就在边上打打下手顺便学习吧。”
温亚青很想说自己去宣传资料很辛苦了,但一扭头就看见李甜神采奕奕的从六车间也出来了。
两厢一对比,温亚青就知道哪怕自己说自己累也没用了。
为什么别人不累就你累?
找事儿呢。
李甜也过来了,“赵部长,我们给你打下手,顺便学习一下。”
温亚青瞪了李甜一眼默不作声了。
李甜有些莫名其妙,“温干事,你瞪我干什么?”
温亚青不理她了,这人太讨厌了,果然是赵夏意招进来故意搞她的。
中午吃了饭,赵夏意将剩下的画完,办公楼两侧的黑板也画了简笔的小人,这一期也就结束了。
大冷天的赵夏意也不想为难自己,愉悦的决定半个月之后再来换新的了。
当然前提是别下雨,万一下了雨那就惨了。
离着下班还有俩小时,赵夏意领着俩干事回了办公室,赵夏意继续忙她的,而俩干事这会儿的确没什么工作了。
总不能干瞪眼吧,于是赵夏意让温亚青练练字,以后好跟李甜倒换着写黑板字,而温亚青则练习画画。
宣传部三人各有各的忙。
下班后李甜提上行李就准备跟着赵夏意走了,到了外头碰见刘芸,刘芸笑道,“赵部长,听说你在写工会的奖惩制度?写完了能给我看看吗?”
赵夏意有些纳闷儿,怎么连副厂长都知道这事儿了?
但是刘芸没说的是,她打算看看,如果好的话也推广到车间里去。
之前赵夏意搞的黑板画的确是激发了一些员工的积极性,但也仅限于那些原本就努力工作的人,一些喜欢浑水摸鱼的工人该怎么摸还是怎么摸。这让刘芸很头疼。
部队办厂的确是为了解决家属的工作不假,但也的确承担着生产常服和衬衣衬裤还有内因内裤的责任。而且厂里的这些服装也不单单自己部队用,还会以易物的方式跟其他军区交换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被褥。
只不过这厂子也就是个中型厂子,生产能力也就那样,供给自己部队使用之后所剩无几,大部分就做了储备,能换东西的反而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