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温度低,冷风透过车窗缝隙钻进来的时候赵夏意难免打个寒颤,她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少,但长时间不活动就容易冷的厉害了。
副驾驶座上的小战士从后头箱子里翻出一个半旧的军大衣,“嫂子,您勉强盖盖,要不您就睡一觉,醒了就到了。”
赵夏意也的确困了,便道了谢披着军大衣躺在后头的座椅上闭目休息。原本她以为是睡不着的,然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另一辆车上,许沐晨也听到了这样的劝说,许沐晨一听有道理,回去和媳妇一个被窝难免……还是多休息比较好。
于是许沐晨在后座上也躺下休息了。
两辆车子在半路上相遇,按照规矩,两辆车相互按了喇叭算是打个招呼便交错而行。
赵夏意迷迷糊糊的却没醒,继续睡了,许沐晨却坐了起来,看了眼后头的车,“碰见部队的车了?”
“是呢,还是咱驻地的车呢。”
整个鲁省的对军都在他们那边,几乎每天都有来往的车辆。
许沐晨也没多想,嗯了一声也没再多说。
晚上九点多,司机将赵夏意准时送到了泉城学院,赵夏意跟司机道别,然后在门口登记进入学院。
也是凑巧,这时候值班的警卫员正是白天那个,这会儿正在交班儿,看见赵夏意的时候有些惊讶,“嫂子您咋这时候来了?”
赵夏意有些狐疑,“我不该来?”
“那倒不是。”小战士笑道,“可我记得没错的话许营长今天五点多的时候提着包出去了,似乎是要回家。”
赵夏意:“……”
她记起半路上那声喇叭,后来醒了后小司机还说半路上遇见了泉城的车辆然后双方打招呼的事儿,可能她和许沐晨就是那时候错过了的。
只是为什么还是错过了呢?难道是许沐晨也在车上睡了,所以司机没看到吗?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人已经回去了,这个点儿估计都快到家了。
赵夏意无奈,但这时候也不可能再回去,于是便请小战士带她去后勤部申请拿许沐晨宿舍的钥匙。
他们是夫妻,住自己丈夫的宿舍也无可厚非,后勤部的管理员让她做了登记后便让她去了。
得知两口子的事儿有些哭笑不得。
赵夏意也是无语,只不过她都想给许沐晨一个惊喜所以没打电话了,那她没接到许沐晨的电话那也说的过去了。
就,很迷。
赵夏意辞别小战士开门进了许沐晨宿舍。
狭小的单人宿舍里冷冰冰的不似有人住过,赵夏意想倒杯热水喝,然而暖瓶里空荡荡的,这下别说泡脚,就是喝水都成问题了。
而她这会儿又冷又饿,带来的鸡肉估计也成了鸡冻了,也没法吃了。
算了,还是睡觉吧,躺床上总能暖和吧。
赵夏意将被褥铺开,脱了棉衣棉裤,身上穿着秋衣秋裤就躺在了床上。
只是刚进去她就冻的浑身一个哆嗦。
好冷啊。
许沐晨活力旺盛,冬天只盖这么一床被子也不会觉得冷,但赵夏意就不同了,她怕冷怕吃苦,躺在这样的被窝里她仍旧哆嗦的停不下来,棉衣棉裤包括车上小司机借给她的军大衣都压在被子上了赵夏意还是觉得冷。
她无奈起来忍着冷意翻找许沐晨的衣服,可惜没找到许沐晨的军大衣,大概是被他穿走了吧。
她正想回床上,然而视线落在箱子里的一个小匣子上,她理智上高速自己不要乱动,可手指头却不听使唤的将盒子拿出来了,也打开了。
入目的是一盒子的书信,而信封上可不正是她的笔记吗。
赵夏意身体很冷,但一股暖流却从心间淌过。
她将匣子放了回去,赶紧回了被窝,里头仍旧很冷,但比之前暖和了。
赵夏意闭上眼睛摩擦着两只冰凉的脚最终还是慢慢睡着了。
而此时鲁省军区家属院,许沐晨提着行李袋告别司机进了家属院。
警卫员并不知道赵夏意去泉城的事儿只和他打声招呼就忙自己的了。
而许沐晨踏着夜色,在寂静的家属院的路上却是越走越快,走到最后的时候直接跑起来了。
一路小跑,北风在耳边刮过,但许沐晨并不觉得冷,他的内心火热,踏过一条条街道,飞速的到了他家门前。
熟悉的小院近在眼前了,许沐晨的心却凉了半截。
因为大门紧锁,而且是从外头上的锁。
许沐晨拧眉,大晚上的,赵夏意去哪里了呢?
他丝毫没想到赵夏意会去泉城,反而再猜测是不是夜校开了然后赵夏意去上课了。
而此时已经十点多了,要上课也该回来了,隔壁的孙家早就关灯没有一点声音了,那赵夏意去了哪里呢?
许沐晨找出钥匙开门进去,然后又将紧锁的堂屋门大开。
屋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光亮。他拉开电话,外间炕上整整齐齐,他们的卧室里被褥也叠的整整齐齐。
但唯独不见人。
许沐晨疑惑,他想明天再去打听,可他又实在等不及,于是大半夜的,他敲了隔壁的门。
孙强和罗红娟都跑出来了,甚至都不用许沐晨开口,罗红娟就知道哪儿出问题了,她一拍大腿说,“你该不会是问小赵吧?她今天下午坐车去泉城看你了呀,你们路上没碰到?”
许沐晨想到半路上鸣笛打招呼的车辆,脸直接黑了。
所以他和赵夏意路上碰见了但又错过了。
有点惨。
许沐晨道了谢回家,罗红娟嘀咕道,“这夫妻要是提前打通电话也不至于这么错过了啊。”
旁边孙强搓搓胳膊往屋里走,“这是人家夫妻的情趣,你懂什么。”
罗红娟瞪了他一眼,“对,我不懂,就你懂,那怎么也不见你有点情趣。”
情趣个屁。
孙强懒得理她,老夫老妻的要个屁的情趣。
许沐晨回了院子正好听见隔壁夫妻俩的说话声。
夜里到处安静,声音也格外的清晰。
许沐晨无奈回屋,铺开被子躺下,然后又爬了起来,穿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