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的旧案,是从人命开始的。
在南门之的默许下,彻查此案的人手中掌握的权力,足以迫使那些高高在上的官爵服从,然这样一来,朝中便弥漫着一种恐怖的气氛。
这对南门之这位新帝,也是不利的。
席山鸣心中有数,但在最开始,他不打算去管。
这是南门之的事情。
但太后为此找上门来,席山鸣就不可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位太后的命/根子是前太子……而正好,席山鸣和他,其实也有仇。
前太子在监狱里便罢,他要是能出来,那席山鸣少不得好生会上一会。
南门之负着手,半晌缓缓说道:“席将军不是打定主意,不打算参与此事吗?”
席山鸣看向南门之,眉峰微挑,那张艳丽漂亮的脸上带着少许嘲弄的笑意,“难不成官家做了什么我不该知道的事情?”
南门之:“那可太多了。”
他的语气淡定而自然,谁也看不出来,这话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在附和席山鸣刚才的话。
席山鸣:“官家……”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南门之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男人比他稍高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席山鸣。但这样的高度并不显得傲慢,席山鸣只听到了南门之慢吞吞的、低沉的话语,“不会太久。”
他只平静地说了这话,就转身离开。
原本看着好像有很多话要说的席山鸣却出奇地没有拦下南门之,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官家离开的背影,好半晌,他缓缓地看向霍明,“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卑职不敢。”
霍明恭敬地说道。
自从他伪装的身份被揭露后,他在长秋宫内就恢复从前的打扮,倒是把小柿子给吓了一跳。但对比之前霍明看起来似乎有所掩饰的模样,小柿子反倒更为喜欢这个率直的霍明。
南门之定然有事情瞒着席山鸣。
席山鸣不是那么追根究底的人,他也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是南门之刚才那眼神……
席山鸣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
“谁才是猎物呢?”
霍明没听清楚他的话,但看到席山鸣转身朝着后/庭走去,“让小柿子别忙活晒那些东西了。”他散漫的说道,骨子里酸痒疼痛的感觉再一次泛了起来,但那也不过是和之前的任何一次没有什么差别。
要下雨了。
雨前,那些细密的疼痛总会再一次席卷而来。
熟悉的痛感几乎再掀不起席山鸣的神色变化,他只是立在窗前,看着窗外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
今年的雨水,倒是比去岁还要多。
…
轰隆隆——
京都沉浸在雨幕中,这倾盆大雨几乎将所有的房舍都笼罩在无形的罩子里,任是再敏锐的招子,都看不破这沉重的降雨中,到底还有谁在外头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