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医药箱借给两个少年处理伤口,又获得了一波感谢后,原州给他们抱了一床被褥,各自安寝。
两个小道士听不懂妖言妖语倒没什么,很快就睡得四仰八叉。原州望着窗外的月光,听院子里野鸡妖一路从小道士的祖宗十八代骂到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口吐莲花滔滔不绝出口成脏汇聚了互联网时代无数的骂架精髓,连他都听得入了神。
“……”
影响自己睡觉不算什么,但隔壁就是大青山,万一青岭在沉睡中受到这些污言秽语的影响怎么办?
听说人类管这个叫“胎教”。
院子里的野鸡妖正骂得痛快,突然感受到一阵极其恐怖的妖力,那妖力像是深不见底的大海一样覆压在她的头顶,气势磅礴,暗藏汹涌,令她瑟瑟发抖地趴在地上,连一丝一毫反抗的意识都升不起。
过了不知多久,妖力终于消失不见。
“啪嗒。”
她爬起来,就见自己鸡冠上最后十几根羽毛也被削下来了。
风一吹,消失无痕。
“……”
野鸡妖生怕自己扰了哪位过路大妖的清净,而对方还未走远,只敢怨恨地在笼子里嘀嘀咕咕。
“大妖在上,小鸡叩首。这里有特事办的人,两个,血肉里充满灵力,是小鸡为您献上的贡品,请您顺口把他们吃了,大补。”
“……要是两个不够吃,把旁边那个小子一并解决掉,也能当个配菜。”
放出一缕妖气恐吓小妖怪的原州翻了个身,面朝大青山睡下了。
他对于妖力的控制收放自如,纵使符宵二人就睡在他身边,也只感觉有一阵清风吹过脸颊,令他们舒适地砸咂嘴。
半夜,原州做了个梦——
青岭真的被污言秽语影响了,变成一座黑心山。
食铁兽原滚滚在山上滚啊滚啊……滚过青草、滚过溪流、滚进一个地缝,向下一看,只见山腹处不停地向外冒石油。
咕嘟咕嘟咕嘟。
被铺天盖地的石油淹没之前,原州吓醒了。一抬头,晨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房间,院子里传来咕咕咕的鸡叫。
符宵一手一个枕头,捂住自己的耳朵,蔺珏可能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枕头,抱住了他的两个脚丫子。
原州:“……”
“醒醒。”他叫两个少年起床。
发现自己诡异的睡姿,蔺珏脸“腾”一下红了,他把符宵的两条腿一扔,不顾他的抗议,飞快洗漱。
原州下楼时,正瞧见黑发少年蹲在鸡笼前,一张冷峻的脸上没了平时酷酷的表情,迁怒道:“都说公鸡才打鸣,你一只母鸡打鸣这么积极干什么?”
野鸡妖,从昨天的叫骂中原州得知她叫金棘,怒发冲冠道:“咯咯咯哒!”
要你管!老娘找日,不行?!
蔺珏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你脑袋上的羽毛怎么没了?脱发?”
金棘:“……”
怒发冲……冲不了冠,咕咕咕,啄他!
这场闹剧终止于原州的随手一掐,他捏住红腹锦鸡的嘴巴,看蔺珏手上的红点。
“流血了?”
“没。”
“野生动物,为防有什么传染病,我带你去打疫苗。”
金棘得意地“咕”了一声,突然感觉笼子一轻,原州道:“你也去。”
于是,一人一鸟各挨了三针,在医疗室观察。
值班的医生姓宋,是位返聘回来的老太太,和蔼地给他们打完针,戴着花镜坐在位置上看报纸。
看着看着,她被烦的不行,给原州打电话:“小原啊,把你的小朋友领回去,或者把你的鸟领回去……反正两个里面必须领回去一个,他们在我这里吵架,吵得我耳朵都要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