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和璧自然不会这种小把戏欺骗。
他道:“我对苏姑娘的敬重之心,天地可鉴。”
苏胭猜测可能他也不是那么的敬重天地。
谢和璧语毕,落至地面,打开临风阁梅园的门,和苏胭一块儿去寻危无忧他们。
危无忧抱着重剑,都快等得不耐烦了,他旁边还有名气宇轩昂的沉稳男子,剑未出鞘。
远远见到谢和璧二人,危无忧跳下栏杆:“终于来了,咱们开始罢。”
他手中重剑名为巨阙,如今将剑鞘脱手一扔,一股悍勇之气便冲将出来。比起剑,危无忧这柄剑更像是刀,古朴厚重,他横过巨阙,似笑非笑:“许久之前我就在想,天下之剑选出的剑主就一定是最强的剑仙?”
“说不定,是喜欢我的那几柄剑当时还未出生呢!”危无忧豪气万丈,朝谢和璧挑衅一笑,巨阙快刺到谢和璧喉咙。
劲风运起,离谢和璧的喉咙不过纤指。
他连躲也未躲,仿佛喉间的不是巨阙,而是一枝再普通不过的柳枝。
剑主之位,带来的不只是个名头,也是争夺。谢和璧瞧着冰冷不卷入红尘,但早在东仙州,他就经历过无数场剑修间不服的比斗厮杀。
他身上的修为层层下跌,一路跌到筑基以下,周遭神威千重之感终于散了一些。
太上玄微剑如普通的一柄秋水长剑,握在他手中,危无忧眼一冷:“哼,先打败你的剑术,之后你再恢复修为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
他身子一卷,巨阙和太上玄威剑战在一处,剑影织满整个临风阁。
危无忧身旁的男子也道:“苏门主,我名唤解苍玄,修雷剑,在万道仙府剑院雷剑中排名不错。请苏门主指教。”
看来,中神州的人在动手前都喜欢给自己安个名头。
扒皮杀手、雁过拔毛爱好者苏胭谦虚道:“幸会,我同贵府危道友一样,喜欢我的那几柄刀还未出生,等它们出生,我就是刀皇了。”
解苍玄:……
正打斗的危无忧差点一个踉跄,狠狠瞪了苏胭一眼。他可是有真才实学的,她有什么?
机关术可不擅长打斗,若说有人能同时精通机关术和刀法,危无忧反正不信。
寒暄过后,苏胭同解苍玄战在一处。
解苍玄不愧修雷剑,雷霆之威下寸草不生,苏胭只能用灵犀剑法,尚且稚嫩,初期以避战、磨炼剑招为主。
她偶尔使出灵犀剑法,也被精通剑法的解苍玄很快化解。
观战的溯兰真君等人蹙眉,事态并不算好。虽然现在谢和璧全然压制危无忧,但并非人人都是剑主实力。苏胭虽然只有结晶境,但就凭刚才她展露出的实力,她绝不逊于万道仙府任何一名精英弟子。
她如今的败迹,说明先入道再入剑并不可取。
苕月门弟子们此时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也紧张地盯着苏胭和解苍玄打斗。
祝青最单纯,脱口而出:“门主打得这么慢,难道是要偷……”
魏紫雪拧了把他的腰。祝青及时闭嘴。
但其余人都看过来,偷?
比斗时能偷什么?
但此刻苕月门弟子们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也问不出来了。
倒是忘尘真君见多识广,曾经苕月门如日中天时,横扫了许多魔头。当时一名大魔便能偷取各修士的灵力乃至独门绝学。但那名魔头早就作古。
那样的邪魔外道之法,也早就失传。
无论从年龄还是身份来看,这位苕月门主都不像会那等秘法之人。
苏胭选择佐证忘尘真君的猜测,谁会在普通比斗时动真家伙?她眼角余光扫到都快打出火的危无忧,在心里默默纠正,危无忧除外。
此时,谢和璧不用道法,但剑意至妙,他不只了解自己的剑,更了解巨阙。危无忧一切神通都伤不到他,反受其害。
苏胭也在用出一招灵犀剑法、解苍玄来拆招后,招式变得令解苍玄无处可寻。
她用的分明还是剑招,不是刀法,但已带上一些她修刀法时的诡秘莫测。
观战的人看向忘尘真君:“这样,还作数吗?”
忘尘真君眯眼,半晌道:“自然作数,她用的并非刀法。遗光说的由道入剑,也是先领略道意再精通剑意,并不是只会耍耍剑招。”
若只会耍些剑招,谁做不到呢?
苏胭揣摩到一些剑意后,越战越勇,刀修偏迅猛,她用剑法时仿佛也不知收,攻城略地时令解苍玄疲于应付。但当解苍玄习惯她的大开大合后,她又总会冷不丁一收,让人防不胜防。
最终,谢和璧挑落巨阙,苏胭也用剑刺断解苍玄的头发。
危无忧面色发白,解苍玄虽也大受打击,但仍然保持沉稳。
这场比斗,谢和璧的主张胜。
忘尘真君抚恤而笑:“真是精彩,看样子,明日的剑道考核,将出乎许多修士的意外。”溯兰真君也笑:“修真界一成不变,如一滩死水,也该热闹热闹。”
苏胭不理他们还要谈论些什么,对与灵石和苕月门无关的规则,苏门主可以称得上冷漠。
她把从谢和璧那儿借的长剑递给他:“走了。”
谢和璧接过长剑:“多谢苏姑娘相助,苏姑娘可有兴趣让谢某设宴多谢苏姑娘?”
苏胭正要说没兴趣,危无忧就凑过来:“我请你们!”
危无忧眼角泛红,满脑子盘旋的都是刚才谢和璧和他打斗时说:你的弱点太多,招式用老,无论是我还是苏姑娘,都能赢过你。
输给谢和璧,危无忧认了,顶多算天下之剑没眼瞎。
但若说他会输给苏胭?危无忧并不这样觉得,解苍玄的雷剑过于板正,输给苏胭那样的奇招倒也不算什么,本来,解苍玄就比不过他。
他现在充满对苕月门的胜负欲,又因为忌惮谢和璧的品评,不敢贸然邀请苏胭比斗,打算先从了解她们入手。
危无忧故意激道:“你们不会不敢吧?”
苏胭和魏紫雪对视一眼,有免费的餐吃,谁会不敢?天天吃辟谷丹,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苏胭道:“好啊,等我卖完东西唤醒我大师兄,咱们挑个地儿见面。”
危无忧寒着一张脸:“你们以为万相城的东西这么好卖?”他从怀中摸出一张黑色令牌,“没有这个,你们想卖东西,只会被抓去镇魔塔。”
“我陪你们一块儿去。”
到一个山头就得唱那个山头的歌,苏胭二话没说答应下来:“多谢,危道友,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