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还是为张士诚殉情了,殉情前刺死了张士信。
陈标很不能理解。
刘氏恨张士信很正常,想杀张士信也情有可原。陈标不能理解洪武皇帝已经给了刘氏活路,刘氏怎么狠心抛下幼子离去。
就算把幼子托付给其他人,哪有自己带孩子更好?
不过陈标转念想到了自己前世母亲的话。
女人为什么非得被孩子捆绑?
有的女人事业为重,有的女人爱情为重,有的女人孩子为重。除了重要的东西,其他都是附属品。
不止女人,男人也一样。
旁的人或谴责或赞同,并无意义。
就算张士诚在刘氏之前有侍妾庶女,娶了刘氏之后也有美貌妾室,刘氏就乐意为张士诚殉情,她开心就好。
只可怜了刘氏和张士诚那一双幼子。
陈标可怜一下就过去了,如何处理刘氏杀张士信后殉情的舆论,如何扶养张士诚一对幼子,那是洪武皇帝的烦恼。
“我们家只是普普通通连功臣榜都不一定上得去的小勋贵而已,让大人物操心去。”陈标道,“爹,娘,你们可别强出头。哪怕我答应张士诚教导他家一双幼子,那也只是同意让他们进书院,可没打算帮他带孩子。”
马秀英叹气:“娘知道。你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让你带孩子?娘只是有些惋惜。”
刘氏那么有血性有勇气,怎么就被张士诚糊了眼?
为此时焦头烂额的朱元璋听了陈标的“风凉话”,差点心里不平衡,让陈标参与此事。
还好他慈父的一面占据了上风,没做出这么可恶的事。
朱元璋苦笑:“当然不会让你带孩子……带我们家之外的孩子。”
陈标撇头,瘪嘴道:“对啊,我还是个孩子,我还帮皇帝带勋贵的孩子。皇帝陛下真是会压榨人。怪不得后世那么多人写诗文骂他。是我,我也偷偷骂。”
朱元璋:“……”他根本没想让陈标带孩子,而是让这群人帮助陈标啊!
朱皇帝委屈!
马秀英瞥了朱元璋一样,道:“没错。那个皇帝确实该被骂。他们不听话,你就该把他们撵回来。就算是皇帝也没话说。他难道会这么不要脸,真的让你这个孩子去带孩子?“
朱元璋:“...…没错。”
朱元璋自我催眠,我儿子和我夫人骂的都是皇帝,和我陈国瑞有什么关系?
陈标叹气:“第一批学生就相当于我的入室弟子,和应天官学其他学生不一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我年纪小,这些学生作恶,难道我这个当老师的名声不会受牵连吗?就算我不在乎我的名声,我也在乎……”
陈标突然愣住,然后挠了挠脸颊,表情有些羞恼:“总之,能教就教,教不了就断绝师徒关系,绝对不能纵容!”
朱元璋好奇:“标儿,你话还没说完呢。你也在乎什么?”
马秀英也十分好奇。
陈标孩子气地耍无赖:“没什么!”
朱元璋立刻制住陈标:“嗯?有什么瞒着你爹你娘?不说不准走,看我挠痒痒攻击!”
陈标狂笑着挣扎,大声求助:“娘!娘救命,哈哈哈哈!混蛋爹住手!”
马秀英等父子二人玩闹了一会儿,才制止朱元璋:“好了好了,儿子大了,有点不想告诉父母的秘密正常,别什么都想知道。”
朱元璋松开手,捏了两把陈标仍旧手感极好的脸颊:“他刚不还说自己是个孩子,现在就长大了?”
陈标嘟囔:“也不是什么不想告诉你们的秘密,只是说出来有点尴尬。”
朱元璋道:“你别说了,再说我真的会好奇。”
陈标拍打了两下朱元璋捏他腮帮子的手,让混蛋爹把爪子挪开:“别好奇了,我说。”
朱元璋瞪大眼睛,像个傻憨憨一样等待着什么东西能让自家儿子羞恼得脸都胀红了。
陈标没好气道:“我不在乎名声,也在乎、在乎……”
陈标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也越来越红,连额头和耳根都红了,整张脸变成一颗熟透了的大苹果。
“在乎可能被他们祸害的无辜百姓。”陈标支支吾吾,“我教会了他们本事,他们用这些本事作恶怎么办?所以能教就教呗,教不了断绝师徒关系。”
陈标心底的那些小自私又冒了出来。
我尽力教导了!如果他们还做坏事,只要我断绝了师徒关系,就和我没关系!我不会为他们祸害的人愧疚!
陈标越想越理直气壮:“没错,就是这样!”
朱元璋和马秀英对视一眼,疑惑道:“可是标儿,你这话有什么值得尴尬的地方吗?你脸都红透了。”